男人眉目不動,“聽起來很厲害。”

“李醫生,您是左撇子嗎?”

“不是,右手受傷了。”

“怎麼傷的呀?”

他不回答,一滴汗滴落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南枳很遺憾,“要是我能在旁邊給你擦汗就好了。”

“你老實點吧,不疼嗎?”

南枳這才闔上眼睛,她的睫毛已經被汗水溼透,一縷一縷的。

“李醫生,我現在挺後悔的。”

“後悔沒跟林霽走?”

“不是呀,後悔沒答應我前夫複合的要求。前些日子,他去YD找我,抱著我說要我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我沒答應,現在就後悔了。”

男人的手一滑,針差點脫手。

他忙收斂心神,“為什麼後悔,你可不像是個會後悔的人。”

“因為我要死了,我的女兒還下落不明,而他也因為被我拒絕下落不明,本來可以好好的一個家庭,竟然都妻離子散……李醫生,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灑在華國的大海里,這樣我可以離著我的親人更近些。”

喬景樾把最後一個線條打結剪斷,然後抬頭冷冷道:“你死不了。”

南枳閉上了眼睛,“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我的好運已經到頭了。”

“不會的,南枳南枳,你醒醒。”

南枳昏迷過去,嘴角還掛著一絲苦笑。

他摸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熱,可能會得敗血症。

他忙給她注射了消炎的藥物,然後稍作休息就背起她尋找出路。

南枳清醒的很快,發現自己在男人的背上。

她把臉貼在他脖子上,廝磨。

“喬景樾,你這次可不準拋下我自己跑了。”

喬景樾只當她燒糊塗了,淡淡道:“我什麼時候都沒拋棄你,只有你不要我。”

“撒謊,四年前哪次不是你不要我的?現在我不要你就受不了了,虛偽的男人。”

……真的發燒嗎?怎麼仇記得這麼清楚,都追溯到四年前。

“你這個人真的好討厭,我們都分開了,你也不愛我,為什麼還要纏著我?”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能控制自己,就不纏著你了。那你呢,喜歡柯夜還是喬景樾?”

問完了,他的心一緊,其實不太想知道答案。

萬一是柯夜,他還能把她扔掉不成?

南枳也沒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又昏睡過去,但是他感覺到脖子一陣發燙。

她的唇,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路,很漫長,也很艱苦。

但是他終究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因為南枳越來越糊圖。

她清醒的時候就在哭,一直喊疼,喊地震壓得疼,大火燒的疼,還喊泡芙,讓泡芙快跑。

她再也沒提過他,他微微失望。

JB的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10個小時後,他已經強弩之末,聽著盛懷宴焦急的喊他的名字,他幾乎以為是幻聽。

“你是哪裡來的傻逼?”

盛懷宴都顧不上回嘴,抱著他就咋呼,“喬二你沒死太好了,老子把我爺爺的金絲楠木棺材都給你要過來準備下葬,這下省錢了。”

喬景樾聽著他絮絮叨叨的,只覺得煩,把身上的南枳交給人後,他還清楚的說了一遍她的病情,然後才放心的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