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樹下,她找到了線索。

是蔣夢住的那個療養院。

南枳走進屋裡,去洗手間洗了個臉。

長髮纏繞間,她又重新戴了戴偽裝成耳環的通訊器,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才走了出去。

蔣夢住的療養院在城郊,開車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南枳到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漫天,把半片山林染成了紅色。

要是單純的散心,一定會被這景色迷住,可被沉沉的心事壓著,南枳看什麼都覺得詭異。

耳朵裡,忽然才傳來了盛懷宴的聲音。

“你確定是這裡?我們的人已經四下勘查過,並沒有人部署。”

“你不瞭解林霽,他很病態,他不會大張旗鼓的部署人手,但這個療養院很可能是他的據點,醫生、護士、甚至病人都是他的人。”

盛懷宴那邊不知道什麼嘩啦一聲,大概是他站起來。

“你怎麼不早說?你這樣去無疑是羊入虎口,我們想要保護你鞭長莫及。”

“沒事”南枳的聲音很冷靜,“他不會殺我。”

盛懷宴忽然覺得不對勁,“南枳,你不會藉機金蟬脫殼跟林霽走吧?我勸你,最好別想!如果真那樣,你以後就是國際通緝犯,你一輩子都見不得光,你的孩子也會背上罪犯的名聲。”

南枳心裡嘲笑盛懷宴,說這些有個毛線用,真的被逼到絕境的人還會在乎嗎?

她扶了扶耳環,掐斷了通訊。

盛懷宴氣急敗壞,一轉頭看到喬景樾坐在輪椅上,紅著眼睛看著他。

“景樾,你都聽到了?”

喬景樾點點頭,“帶我一起去。”

“不行!你好好養傷,我就是把療養院轟了,也把她給你帶回來,行嗎?”

喬景樾冷笑,“那你知道那裡面到底誰是匪誰是病人嗎?”

盛懷宴:……

媽的,林霽陰毒的都腳底流膿頭上長瘡了,把病人和罪犯混淆用來牽制警方,他永遠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把療養院裡所有病人跟醫護人員的資料都拿來,去控制院長,封鎖四周的道路,包括空中。”

喬景樾釋出完一系列命令,人已經在沉重喘息。

盛懷宴知道趕不走人,就大聲問:“去,找個醫生來,護士也行,把方穎叫來。”

現在論誰對盛懷宴上心,估計只有方穎了。

喬景樾卻制止了,“不用。”

“讓我進去,我的病人在裡面。”外面傳來了喧譁聲。

盛懷宴也不用別人了,自己拉開門一看,是陳悟,也是喬景樾的主治醫生。

盛懷宴一把把他拉進來,“你的病人在那裡,看住他,照顧好他,別讓他的傷口繃第二次。”

陳悟蹲在喬景樾身前,一邊替他檢查傷口一邊說:“您一直這麼不聽話,前兩年手上的傷口也是這樣。”

喬景樾握緊了那隻右手,心說這是不一樣的。

以前是因為失去南枳,而這次,他要抓住南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