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樾自己也這樣認為,直到有一天午後,他在辦公室的抽屜裡發現了一枚耳環。

他怔怔的盯著那枚耳環大概有一分鐘,才想起這是南枳到他辦公室裡勾引他留下的。

把耳環握在手裡,漸漸用力,直到耳環的尖銳邊角刺穿他的掌心。

疼痛如山呼海嘯席捲而來,至此他才明白,他愛一個叫南枳的女孩兒不自知,等知道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是從她第一次在酒店裡親上他的唇時;也許是她在雷雨大作的山間瑟縮害怕時;也許是她在對宋宸拳打腳踢時;也許是她把可口的飯菜送到他面前時。

也許是她在會議中心面對質疑侃侃而談時,也許是她在推介新藥不屈不撓時,也許是在他身下哭唧唧喊哥哥時,也許是在臺上跟人唱著大風吹時……

她像個無孔不入的病毒,慢慢的在他體內膨脹壯大,等他感覺到痛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

不過,這又能代表什麼?

他這種冷心冷肺的人,難過只是一時的,等時間一久,他就把她忘了。

也許三個月,也許是三年,不能再多了。

南枳呀,如果你不乖乖回來,那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那個下午,心外的人都看到喬教授的黃金右手鮮血淋漓,可他始終握緊,未曾鬆開。

……

麗城。無名小山村。

男人解開南枳臉上的紗布,眼神一緊。

南枳摁住了他的手,“是不是又惡化了?”

“如果你再不去治療,恐怕這張臉就爛了。”

“可喬景樾一直在找我,要這個時候我出去,他就會發現我的行蹤。而且,燒傷的治療要用到抗生素,林霽,你別忘了,我可是個孕婦。”

林霽,就是在南枳墳墓前送玫瑰的人。

他跟南枳都算不上熟悉,可他卻覺得南枳根本不會死。

憑著對這邊土地的熟悉,他竟然在山腹中的村莊找到了她。

作為醫生,林霽給她最好的建議,“你還是把孩子打掉吧,好好治療,你的臉還是有機會康復的。”

南枳卻搖搖頭,她左邊的臉因為燒傷化膿血肉外翻,非常可怕。

“沈城發生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這個孩子是我算計來的,還沒有出生就被我利用,如果現在我再打掉,那麼我還算是人嗎?”

已經害死了姜依文的孩子,她肚子裡的這一個,她要留下。

“你……”林霽很沉痛,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

“這個,是老師研究的燙傷藥,給他的學生在實驗中造成的燙傷用,沒有副作用,你試試。”

“好,謝謝你了。”

“那……你什麼時候走?”

南枳笑笑,“等下個月吧,外面的風聲沒那麼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