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板為官梯子,狼子野心向上爬。

只見上面滿滿的仁義道德,但也滿滿的是吃人。

怎麼,只允許人吃人?不允許畜生吃人?這他媽的什麼道理?

白榮升自從得了這一身官皮之後,就很少再變成狼的模樣了,因為覺得粗俗,不文明, 不化。

就連審美也變了。

因為享受到了這身官皮的利好,所以才想著:只是做一個縣官便可如此吃人沒有顧忌,那要是做到了知府,做到了地方總督,那可是何等的肆無忌憚了?

正是這一想法,白榮升才會按著人的規矩, 學著人的智慧, 收斂錢財。

無疑,從妖變成人, 白榮升學得是十分像的,甚至比大部分人更知道什麼是人。

現在想要將他辛辛苦苦奮鬥多年的官身給扒了?想都別想。

胡介舟若象徵著衣冠南渡的前朝士子,那白榮升就象徵著那賣國求榮的狼子野心之輩。

二者一個在朝堂廟宇,一個在山野江湖。

只是狐狸力弱,終究不及狼,雖然失去了元丹,可白榮升有一身官皮,有笏板在,便有官氣加身,今朝國運護持。

胡介舟見狐火不敵,便又使出了第三樣神通法術。

那便是胡介舟教書多年所得教化道德之力所煉成的一道神光, 此光藏著狐尾之中, 有些類似於五色神光,尾巴一掃便可落寶。

但也有可能為寶所傷。

卻見一道白光閃過,便向白榮升打了一個照面。

白榮升緊緊抓住笏板,卻不想胡介舟落下的是他身上的官袍。

官袍上發出火光,將胡介舟尾巴上的毛燒焦一塊。

但隨即胡介舟的三昧狐火便將這身官皮給燒了個乾淨。

而沒了官服, 白榮升徹底變回原型,化作一頭牛大的蒼狼。

胡介舟本身也化作了一頭皎白的三尾皎狐。

一狐一狼,一撲一閃,相互纏鬥。

而官服燒去了,兩個被鴛鴦啄的鬼神也解放了出來,那鴛鴦隨著官皮被燒也煙消雲散了。

林著明拿著寶劍,從頭到尾都沒有被白榮升看著眼裡。

因為白榮升做久了縣令,怎麼會把林著明這樣的升斗小民看在眼裡。

但林著明不是不動,而是在尋破綻,自己的修為不算高,雖然對付一般小妖不怕,藉助六丁六甲之功,一兩百年的小妖也不懼怕。

但是這狼妖明顯不止一兩百年道行。

獸老成精,精老生智,智而近妖。

這狼妖殺之,當有銅頭鐵背豆腐腰之說。

但是狼狐相鬥,林著明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

任蛋大和任鴻友這種小鬼神,更是難以插手鬥爭。

只見得狐火,皮毛, 血肉,一陣陣飄散。

良久之後, 二者分開,胡介舟一瘸一拐,那白榮升眼睛破了一隻,一道鋒利爪痕落在面門。

胡介舟也暗自心急:這林道士莫不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怎麼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