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懶到一定程度,才會門前荒蕪。

門半耷拉掩著。

此時春分時節剛過,更是一片陰冷潮溼。

趙道士皺眉看著那裡,隨後問向林著明:“二獺說你風水堪輿之術不錯,周財主家陰宅你看過了,他家陽宅你看著如何?”

林著明道:“他家對沖大路,背田面地,凡是道路,皆生有剛風,剛風強烈形成衝煞,宅所直受前後煞氣衝撞,沒有不招災者。”

“凡擋道建宅者,皆貪慾性強,狂傲自私,爭強好勝,重財輕命。”

“不錯。”趙道士點點頭“這裡原本不是住人用的,是一座路廟。”

所謂路廟,便是設在道路上的廟,多是修路之時衝撞神煞,出事極多,說不得就是此地有主人,不願意搬離,百姓就以廟供奉,為其再安住所,而路往往要繞一點,但這裡並沒有繞開,想來是一跳直路,繞開成本太過。

廟裡供奉的自然是路神,以往有人要遠行,便在此路祭,以求一路順風,無災禍。

“那他怎麼住進去了?”林著明好奇問道:“難道那神煞走了?”

“沒錯。”趙道士道“此處已經成了煞地,絕地,那神煞再執拗,也不可能在此久留,只是咽不過口氣,因此鬧騰,既然有香火供奉,便已經算得了好處,已經遷往別處去了。”

“你看雖然看風水得其形,但還沒有觀其神。”

“田上多十方孤魂野鬼,這裡的神煞不在家,那麼自然有野鬼偷食香火,他住進去,可想而知。”

“原來如此。”林著明感慨:“陰氣太重。”

“走吧。”趙道士破門而入。

卻見一人躲著陰影之中,面色乖張,眼中血絲,似笑似癲,腦門水腫,大得嚇人。

手中抓著的是泥巴,樹枝,雜草,嘴巴里面也是這類臭泥汙水。

旁邊是三個破碗,碗裡跟小孩過家家似的,也是那些臭泥汙物。

“附身了。”趙道士一眼道。

林著明自然也看出來了,這但凡有點認知,都看得出來,太明顯了。

趙道士拿出靈符一道,便要往他腦門上拍。

卻見那胡光宗嘴裡發出似乎小孩一樣的尖叫道:“我們是城隍爺派來奪他紀算的,你不要多管閒事!”

然而趙道士快狠準,一符拍著腦門上。

胡光宗立馬口中嘔出帶血汙泥惡臭。

一股腥臭風迎面而散,林著明都覺得陰寒。

“野仙?”趙道士喝道:“他便是被奪了紀算,也不該由著你們這些畜生來害!”

“還有!”林著明看那胡光宗不斷翻著白眼,似乎羊癲瘋發作一般開始抽搐。

“他身上陽火滅了兩盞,又吃了穢物,迷了心氣,已經魂魄離體了,體內還有十多個孤魂野鬼,在搶奪他的剩下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