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對朝政一事無心,喜愛山野閒適之生活。至於四哥,唔,若是皇阿瑪不考慮四哥府邸只有四嫂一妻的話,四哥是最好的人選。無論能力、魄力,還是魅力,都讓其他兄弟難以企及……

只可惜,皇阿瑪不會讓一個只有嫡妻一人的子嗣繼承皇家大統,實乃,皇室綿延子嗣的重任,絕不可能只由一名女子擔當……

胤祥望著走在他之前、挺拔靜默的兄長背影暗歎惋惜……

…………………………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六,鑾駕抵京返宮。

隨後幾日,康熙親書祭文,告祭天地、太廟、社稷,隨後又詔發全國,告知全國百姓。

至於胤礽,遠在木蘭圍場時就已被康熙下令拘束,回京後,就將其幽禁於僻靜的鹹安宮,說是讓他反省自檢,暫時不得自由出入宮邸。

至於他那些暗地裡結營的黨眾勢力,也被康熙以殺雞儆猴的雷霆之勢,全數除盡。

至此,太子一黨,幾乎於一夕之間,轟然垮盡。

對此,原本就在暗地裡不停籌劃奪嫡之事的大阿哥胤褆,自是喜聞樂見、興奮不已。嫡子被廢太子之位,接下來,自然是長子繼位了。

於是,胤褆暗地裡的籌劃越發緊鑼密鼓,甚至竄咄各路臣子輪番向康熙進諫,即立長為儲的建議。

康熙早先因為還沉浸在太子廢黜的事件上,憂思神薄,即使是下令除去太子一黨的臣子,也有大半是出於下意識。待清醒之後,看穿大阿哥胤褆的野心,當即擬旨宣詔:胤褆秉性燥急、頑愚不通,絕不可立為皇太子。

此旨一下,如同當場潑了胤褆一盆冷水,凍得他猶如心頭驟結三尺寒冰。

“老四,你倒是說說,大哥這麼做有哪裡不對?自古以來,哪個皇朝不是立長為儲?這麼多年下來,大哥我在朝中也算人脈頗廣,處理政務也不在話下,無論是能力、人緣還是子嗣,自忖絕不比胤礽差,為何皇阿瑪要這麼對我?先前立胤礽為東宮之主也就算了,說起來,他確是諸多兄弟中唯一真正嫡出的。可如今,太子一位既然被廢,皇阿瑪為何還不將視線調到我等身上?難不成,我胤褆在皇阿瑪眼中,真的是一無是處?哈,秉性燥急、頑愚不通……這都是什麼評價?有皇父如此評判自己兒子的嗎?還是說,在他心裡,就只有胤礽是兒子,其他都是臣子不成?”

大阿哥胤褆不知哪根筋抽牢了,竟然在康熙下詔的隔天,醉醺醺地跑到雍郡王府大嘆特嘆起自己皇父的不是……聽得胤禛好一陣無語。

遞了杯剛衝的頂級龍井給胤褆醒酒兼潤唇,順便接過了話茬:“大哥這是什麼話,皇阿瑪對我們兄弟一視同仁,哪裡有親疏之分。”

即使有,估計也是防備吧。特別是胤褆這樣,一國之君還健在,就緊鑼密鼓地籌備奪嫡一事,沒得讓皇阿瑪忌諱。胤禛心下暗歎。

“不然呢?!這麼多年來我兢兢業業,努力著想讓他看到,我並不是只拿俸祿、一事無成的皇室子嗣,更何況,遠征葛爾丹還有我一份軍功,沒有大功勞至少也有不少苦勞……這些,難倒皇阿瑪都沒瞧見麼?!”胤褆繼續仗著早先在家悶頭灌下的兩壇烈酒,叨叨絮絮地訴起這麼多年自覺所受的委屈。

胤禛搖頭嘆道:“皇阿瑪若是沒有看到咱們那些成績,就不會封你我為郡王了。大哥,聽弟弟一句話,別一味想著爭儲了,咱們只需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努力幫皇阿瑪分擔江山社稷之重擔,皇阿瑪自然都會看在眼裡……說的難聽些,只要皇阿瑪一日不立儲,大哥不是依然有希望嗎?關鍵是,要讓皇阿瑪看到你的成績,而不是這樣那樣的抱怨……”

“是嗎?”胤褆輕哼,“可如今,你說再多也無用了,皇阿瑪既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下達瞭如此詔旨,我是徹底沒希望了。老四啊,你是個聰明的,早早將自己摘除了皇家這個漩渦……呃……”胤褆打著酒嗝,拍拍胤禛的肩膀。

“大哥,你醉得厲害,還是讓弟弟遣人送你回府休憩去吧,不然,大嫂也該擔心了……等睡飽之後,許是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胤禛也不理會自言自語、似醉似醒的胤褆,命祈四將他送回直郡王府。這才搖頭嘆了一聲,皇家這個漩渦,也不知何時才平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