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牽起她有些微涼的小手,湊到嘴邊呼了呼,繼而握在手心揉捏著替她取暖,聽她歡快的問話,含笑應到,“嗯,是員外郎張保之女他塔喇氏,不過,在大婚之前還要先納劉文煥的嫡女劉佳氏為側福晉。”

他剛從乾清宮過來,有關胤祺的婚事,也是剛從皇阿瑪那裡聽說的。不過,一出乾清宮,他才發現,其實外頭早就猜測紛紜了。

都說胤祺指婚的嫡福晉原該是給他的,而那個劉佳氏才是胤祺該娶的嫡福晉……諸如此類云云。

真是可笑至極!

想他當年求娶槿璽時,那個什麼他塔喇氏還不知窩在哪個旮旯角呢!至於劉文煥的女兒,更是好笑了,區區一個五品郎中的女兒,也敢以訛傳訛地抬高自己的份位,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唔,若這兩個不安分的女人一道進了胤祺的後院,那小子的逍遙日子也到頭了吧。

“……呃……哪有嫡福晉未進門,先納側福晉的?”這不明擺著給嫡福晉甩臉子嗎?沒經歷過和妾室爭風吃醋戲碼的槿璽頓時傻眼了。

“呵,側福晉雖說是被禮部冊封的,可說到底還是個妾室。”胤禛倒不以為然。嫡、側福晉若是能用先來後到來區分,那也太瞧不起大清皇室的祖制了。

“走吧,今兒臘八,晚上還有宮宴,加上皇阿瑪要宣佈胤祺的婚事,估計時間短不了,咱們先回府小憩會兒。”胤禛不想再繞著這麼個沒營養的話題聊,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見時候不早了,決定出宮回府。

“好。”槿璽點點頭,記起方才遇上太子和向珂玉的事,正想告訴他,順道再給他提個醒,卻見永和宮裡的小太監匆匆跑來叫住了他們:“奴才叩見貝勒爺、四福晉,娘娘特地命小的來請您二位,娘娘說’今兒積雪深厚,申時還有晚宴,就別進出宮門、來回奔波了’……這不,娘娘已經在暖閣候著了,奴才這就帶二位主子過去。”

胤禛聞言,劍眉輕挑。若真有心招待他和槿璽,早在他們兩人前去永和宮請安謝恩時,就該提了,也省的槿璽還要坐在寒風習習的八角亭裡等他下朝回家……

“貝勒爺?”小太監見胤禛半晌沒有反應,忍不住冷汗涔涔滑落額際。

“嗯,不論午膳在哪兒用,爺還是得先回趟府……這樣吧,你回去告訴額娘,說爺需要和福晉回府換身袍子,早上不知今兒要舉行晚宴,沒待蟒袍,總不能穿著這身朝服去吧。回頭爺會帶著福晉早點入宮,去向額娘請安。”說完,胤禛就牽起槿璽,頭也不回地往東華門的方向走去。

“貝勒爺……”來傳話的小太監聞言,急地直搔頭,不知該如何回去覆命,只得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四貝勒帶著四福晉離去。

槿璽偷眼覷了一臉肅然的胤禛一眼,忍不住問出心頭的困惑:“換衣裳……應該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吧?”據她所知,他安插在宮裡做眼線的人可不少,完全可以找個人出宮遞個口迅兒給府裡,讓丫鬟們將他宮宴上要穿的袍子取來,大可不必親自跑這一趟啊。

“不然還有什麼?”胤禛抬眼看著前方被積雪映照得極為亮眼的硃紅宮牆,輕吸了口氣,聞著御花園裡滿園的臘梅幽香,似答非答地道:“她既是知道咱們在哪兒,就不該這個時候才來邀請……你吹了很久的冷風了吧?”伸出右手捏捏她被冷風侵的冰涼的臉頰,輕嘆。

槿璽聽他如是說,微微一愣,繼而展露笑顏:“你是因為心疼我才拒絕了額孃的好意?”這個男人啊……讓她如何不感動。

胤禛被她直白的反問有些羞煞到了,不自然地轉開臉,“她只是不想被旁人說道罷了。哪是真心實意!”

“這話可不中聽!”槿璽微微一笑,搖了搖握著胤禛的手,反過來安撫道:“額娘她只是不善表達她的內心情感罷了,好多次,我都看著她很想拉近和你的距離呢。我們該慢慢引導她的不是嗎?你也說過,因為從小和她分開,感情上的天平,自幼就沒傾向過她。那麼她呢?或許也一樣,可她既然能讓人匆匆跑來邀請咱們,說明她已經想到了……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能如你這般設想周到的不是?”

勸到後頭,頗有些打趣他的意味,讓胤禛很是哭笑不得。

“身為四宮之首,行事上卻還幼稚地像個初進宮的……”胤禛心下雖然贊同槿璽的話,可顏面上卻依然有些不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