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夷逗留的三日,胤禛與駱安、宋向南等人不是窩在書房商議茶園事宜,就是前往實地勘察建園地址。

槿璽則帶著祈五、山嶽、喜竹、籠翠,在當地茶農的慷慨相助下,上山挖掘黑松露。

好在茶農家裡都有鼻息靈敏的獵狗,再加上那頭無意間當了次導遊的小種母豬,不出半日,槿璽就順利地挖到了一大竹筐裹著鮮泥的上好黑松露,顆顆肉制硬實飽滿、紋理細密。擱在後世,那就是價值數十萬的財富啊……只可惜如今只能望寶興嘆了……槿璽摩娑著下巴,暗歎不已。

不過,還有一種法子倒是可以利用黑松露的價值。那就是將新鮮黑松露曬乾泡酒。簡稱“黑松露酒”,一聽就美味。到時再運出國門,銷往歐洲,定能大賺一筆。

於是,槿璽讓祈五等人將這兩日來挖掘出的五大筐原泥包裹的新鮮黑松露運到了客棧,蓋著油氈布,隱在客棧後院,打算帶回杭州。

事實上,槿璽的擔憂純屬多慮。當地的茶農之所以由著槿璽帶著獵犬加小種母豬滿山坡地尋找黑松露並不加干涉地任她運下山,均是因為他們並不喜歡黑松露那種極像麝香的怪異味道。覺得這種東西哪能吃呢,比一般的蘑菇、茶樹菇難吃多了。

就算槿璽讓這些黑松露暴露在世人眼前,他們也最多好奇地看上幾眼,隨後就憋著鼻息避開了。”黑松露是餐桌上的玄色鑽石”的比喻,擱到大清,純屬笑談。

然而,槿璽卻不這麼想。若是日後“花果酒莊”出品的“黑松露酒”銷路甚廣,甚至在大清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黑松露熱”,這些見過這種怪異菌類的百姓就會上心。她再要想瞞著世人來此尋找黑松露,那就難了,所以還是隱蔽著點比較保險。

考慮到黑松露的運輸問題。胤禛決定依然走海路返回。幸而分道之前就吩咐柳清將船停駐在寧德港等他們的訊息。若是武夷的事耽擱了他們預計的行程,那麼就選擇去寧德坐大船回寧波,畢竟。海路比陸路走起來順暢又平穩。

三月十六,春光明媚。

駱安代表應惜商行與宋向南代表的宋氏茶業談妥合作方面的細節後,在胤禛及宋家幾個高層的見證下。正式簽署了雙方友好互惠的合作文契。

落印的時候。眼尖的槿璽看到駱安拿出的碧璽大印,敲出的恰是“應惜商行”四個字時,不由得瞥眼望向胤禛,恰好迎上胤禛笑望過來的眼神,不由得兩頰泛起紅暈。

這個人啊……居然不聲不響地採用了這個名兒……應惜……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樣想著,槿璽的耳根越發燙熱,垂首避過胤禛含笑的凝視,小女人似地神情頓時流露無疑。

文契簽署後。雙方在武夷最大的酒樓用了午膳。一番觥籌交錯後,性格相仿的宋向南與駱安兩人竟然藉著酒勁結成了異性兄弟,為他們的茶園事業進一步鞏固了穩定的合作關係。

從此。應惜商行設在武夷的”惜茶園”在宋向南與駱安的協力合作下,逐年發展、逐年壯大。

直至十數年後。胤禛帶著槿璽出海前往歐洲考察時,分設杭州、武夷、洞庭、滇南等南方各地統共十餘所”惜茶園”,幾乎壟斷了大清貴族圈九成九的茶葉供應量。

現下,一行人準備登船返甬。之所以選擇在寧波港登陸,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槿璽可惦記寧波港的各類海鮮了。想那些來自深東海的美味又營養的新鮮魚蝦蟹,京城裡哪裡買得到。

之前採買的那些,她都讓柳家嫂子製成了乾貨,當零嘴的有蝦乾、魷魚乾、雜魚乾……可以做菜的有各類魚鯗,可把喜竹這個出身北方內陸、鮮少碰到海鮮的丫頭高興壞了。故而,繞著福建內陸地區玩了一圈下來,製作好的成品都吃的差不多了,來到武夷後,又留了一些給宋向南的家人品嚐,也就所剩無幾了。

於是想著臨行前再去寧波港採買一些,託柳大嫂製成乾貨帶回京,當伴手禮也好,送給孃家品嚐也罷,再不濟,璽藤茶館還能推出幾碟海鮮類的零嘴,用途廣得很呢。

就這麼三轉四留的,直至抵達寧波港,蒐羅海鮮、晾曬制幹、賞遊寧波附近的景點,再又帶著大包小包的乾貨、醃製品,及幾罐蔥翠的番薯苗、幾大筐新鮮的黑松露回到杭州時,已經時至三月底了。

距康熙留給他們倆的假期還有一個月整。這不,胤禛還得去趟金陵,一來察看總部的建造情況,二來考察一番金陵一帶的水利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