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藤茶樓這套位於二樓東首的大型包間,是不許閒人隨意進出的。即使是大廚房送菜餚酒品,也是秦朗月親自端進房的。待胤禛和槿璽走後,也是秦朗月親自打掃清理的。至於泡茶淨臉之類的瑣事,就由槿璽伺候胤禛做了。

見爾敦還沒到,槿璽就先給胤禛泡了壺他百喝不厭的凍頂烏龍。無意間掃到茶櫃裡已經有今年新制的玫瑰花幹了,想了想,打算給自己泡壺玫瑰花枸杞茶品品。於是,從茶櫃下格拿出一套從法國運來的玻璃花茶壺,抓了把紫色的玫瑰花幹,又撒上幾粒豐潤圓長的寧夏枸杞,一壺清香撲鼻、色澤豐潤的玫瑰花茶就衝好了。

剛在沙發上落座,和胤禛兩人各捧一杯香茗悠悠品嚐,秦朗月就敲門送來了剛出爐的配茶點心。

順便彙報道:“爾敦半個時辰前剛離開,說是主子吩咐的事已辦妥,客人就在隔壁包間,需要帶過來嗎?”

胤禛聞言微挑眉,隨即唇角輕揚,讚了聲:“動作倒是迅速了不少。”

“什麼客人?”槿璽一手捧著花茶耳杯,一手捻了塊熱乎乎地鮑魚酥,愜意地嘗著,聽秦朗月和胤禛的對話,狐疑地抬頭問道。

“就是你的庶妹,爾敦已經讓人送來了。就在隔壁。你要去看看她嗎?還是爺直接遣人送她回烏喇那拉府裡?”

槿璽愣了愣,有些不甚相信地眨眨眼:“你說,槿柔已經被找回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啊?一路上,她也沒見他向誰發號施令過啊……就算有,從她孃家出來,來到這茶樓,這才多少時間啊?

她定了定神,心下唏噓不已。總算見識到了“粘杆處”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啊。

胤禛不置可否地輕點頭,目光落回他手上的杯盞,似乎槿柔找沒找來與他並無多大瓜葛。

說來也怪,除了槿柔,胤禛對她孃家那些人,都很客氣。每逢回去,都是他主動要求挑名貴的物件送去。齊恪、齊琛自不必說,年齡相仿,也談得來,聚在一塊兒並無多少不適。就是兩個小的,齊郎和齊翎,也喜歡和胤禛親近,初時的羞赧靦腆,經過這一年半載的時不時相處後,也早被熱絡和喜悅替代了。

唯有槿柔,他是素來避而遠之。許是槿柔一開始就表錯了情吧,妄想姐夫能娶小姨子……她當自己是娥皇還是女英啊……

槿璽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搓搓汗毛直豎的手臂,嘆了聲,道:“既是已在隔壁了,我過去看看吧。”順便開導開導她,別再真假不分地聽從沈麗秋的竄咄,做出對己對家皆不利的傻事來了。

“嗯,那你速去速回,爺在這裡等你。”胤禛點點頭,有鳳一在暗中保護,又是在自己的茶樓,橫豎生不了什麼事。他也就懶得去汙眼了。

槿璽挑了兩碟頗受女孩子喜歡的點心:一道蝴蝶酥、一道紅豆蛋撻,再帶上那壺玫瑰花茶,由秦朗月幫忙送至了隔壁。

門開啟時,一身漢服打扮的槿柔正趴在桌上,不知真睡還是假寐。左右各立著一名丫鬟打扮的陌生少女,看到秦朗月帶著槿璽入內,立即恭敬地福了福身,平凡的顏面卻依然清冷。

無需多猜,槿璽就想到了,她們八成就是竇爾敦的部下了,傳說中“粘杆處”的人才啊。

秦朗月招招手,將那二人喚出了包間,給槿璽留下了自由說話的空間。

“槿柔……”槿璽柔聲低喚。果不其然,趴著假寐的槿柔哀怨地抬頭看向她,似是無比憤恨地指責道:“我就知道是你!是你派人把我劫回來的是不是?”

“若是我說不是,你信不信?”槿璽在槿柔對面落座,將兩盤還冒著熱氣的美味點心移到兩人中間,又給兩人斟了一杯花茶,笑著說道:“餓了吧?我看你午膳也沒怎麼吃。來,先吃點點心裹裹腹,待會兒,我會送你回家。”

“誰稀罕!”槿柔重重地哼了一聲,表情不屑地說道:“你少來貓哭耗子!我娘說了,都是你,都是你和你娘,要不是你們,我娘哪裡會被阿瑪休了?!如今倒好!我有了好歸處,你卻還來阻止我……我才沒你這麼壞心眼的嫡姐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