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仁也顧不上和她多說,只滿口答應“我理會得”,從後門繞進園子裡,自另一道門一溜煙地奔進村子裡,先跑去新房的工地上,找到那一隊工匠當中管事牽頭的那個,才算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這隊匠人幹活兒時是有規矩的,每日裡一塊兒上工,晚上也並不回家,就睡在工棚之中,省得隔天起來,還要費工夫湊齊人手。

唐茂林自打混進了這夥匠人中間,就始終給人老實沉默的印象,平常話不多,做事很賣力,卻彷彿並不喜與人往來,其他工匠們,可謂是對他知之甚少。

孟家開始蓋新房以來,唐茂林沒有出過半點岔子,唯獨四五天之前的早晨,大夥兒正要出門,他卻忽然說要去每,讓眾人先走,自己隨後就到。

這一去,就再沒有出現過。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兒,管事的工匠一開始還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只猜逢著他多半是躲起來偷懶,可過了好幾日。仍不見唐茂林的蹤影,他就難免有孝慌,今日一來,就把這事兒告訴了成勇。

這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必再多說了。

文華仁聽得腦袋直髮疼,匆匆謝過他,馬不停蹄地跑去找鄭牙儈,然後又半點不敢怠慢地一徑衝去了芙澤縣城。

其實稻香園人手足夠,這幾件事,他完全可以安排慶有、吉祥他們分頭行動。可他也是一時急糊塗了,腦袋轉不過彎,只管自己沒命地瞎跑。讀書人原本就沒什麼體力,待得他將孟鬱槐從連順鏢局叫回來,已是累得氣都搗不順了。渾身溼的像是從水塘子裡撈上來的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下,動彈不得。

……

稻香園裡鬧騰得不可開交,那一頭,花小麥和孟老孃卻是全然不知。優哉遊哉地在村裡逛了一個多時辰,買了許多平日不常見的吃食和小玩意。

孟老孃性子急,當下便要回家去將東西歸置好,花小麥於是就一個人先往鋪子上去。經過新房工地時,見那裡冷冷清清,心裡還覺得奇怪,回到飯館門口。見春喜和臘梅坐在門前石階上,頭碰頭地咭咭噥噥,便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她這一出現,春喜和臘梅立馬住了口,扯出個笑容來:“喲,回來了。怎地去了這麼久,都買了些什麼好東西?”

“村裡來了好多外地的小販,賣什麼的都有,可熱鬧了,兩位嫂子得了空也該去轉轉。”花小麥笑著應了一聲。一徑進了大堂,在桌邊坐下了,順手倒了杯熱水,隨口道,“我不過一會兒沒在,鋪子上應該沒出岔子吧?”

周芸兒束手束腳地立在櫃檯附近,原本就膽子小,又不會撒謊,聽到這話,心裡猛然一驚,臉也不自覺地紅了。

花小麥卻還不曾注意到她的異樣,只管吩咐道:“我忘了提醒你們一句,喬記紙紮鋪子的團年飯,仍然依著往年的規矩,是在自家院子裡來辦,咱們只需要把菜餚做好打發人送去就行,不用在園子裡擺宴;除了連順鏢局以外,其餘的商家多半都是想趁著這團年飯的機會,攀攀關係拉拉交情,筵席上除了自己人,還有許多他們特意請的貴客,咱們得辦得漂亮點,不可抹了人家的面子,還有……”

她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了,因為終於發現周芸兒有點不對勁。

“你怎麼了?”她將眉頭一皺,“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文秀才欺負你來著?嚯,才來了鋪子上沒幾天,膽兒就越發肥了啊,看我幫你收拾他——我說他人呢?”

“沒……沒欺負我。”周芸兒連忙使勁搖頭,“文大哥出去辦點事,我估摸著很快就回來了,師傅你……”

她越是瑟縮膽怯,花小麥心中的疑惑就越重,乾脆從椅子裡站起來,蹬蹬蹬走到她面前,一挑眉:“文秀才出去辦什麼事?”

“我也不大清楚……”春喜給唬得朝後一躲,“剛才我一直在廚房來著,師傅要不你問問春喜嫂子和臘梅嫂子……”

花小麥轉頭看看已經匆匆往這邊趕來的春喜臘梅,不依不饒道:“我不問她們,就問你。文秀才到底去辦什麼事了?我不在鋪子上的時候,究竟發生何事?”

周芸兒都要哭了,手指使勁扳著櫃檯的邊角,吭吭哧哧好一會兒,張了張嘴:“其實也沒什麼,就是……”

“這事你不必管。”不等她把話說完,身後傳來孟鬱槐的聲音。花小麥回過頭,就見他站在大堂門口,身後還跟著氣喘吁吁的文華仁。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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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週末了,最近更新不穩定,很抱歉,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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