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轉頭與臘梅叮囑一回,高高興興拽著花小麥出了門。

……

從東邊進村,孟家蓋新居的地方是必經之路。

孟鬱槐日日皆要在鏢局裡理事,沒有精力親自監工,便在村裡請了個一塊兒長大的發小,許了他些錢鈔,讓他每日裡幫忙盯著。

至於花小麥,更是晚晚臨近亥時方才歸家,似今天這般匠人們正在幹活兒時從旁經過,還是生平頭一遭,少不得在路旁多站了一會兒,細細瞧了瞧。

剛剛開工半個月,這新居暫時還瞧不出個子醜寅卯。前邊的空地上,工匠們正將溼泥與切碎的穀殼攪拌均勻,預備用來砌牆。

這新房子的牆壁,裡裡外外當然是用青磚的,但再敷上這一層摻了穀殼的泥,能起到保溫的作用,冬暖夏涼,人住在裡頭會更加舒服,村裡但凡好點的人家,對此都非常講究。

春喜這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與花小麥說羅月嬌的事,左右不過是擔憂。

“我這小姑子,你莫瞧她與我不是親姐妹,平日裡,卻委實投契得緊。如今她嫁了,不瞞你說,我還真有些擔憂,怕她那活跳跳的性子跟她婆婆不對付,所以今兒怎麼都要好生瞧瞧她的情形。你……”

她一邊說,一邊轉過頭來看花小麥,見她盯著那正忙碌的匠人看個不休,便也轉了話茬,順嘴道:“你家這房子,雖是還沒建起來,可我就敢說,將來村兒裡家家戶戶,都比不上你們。你家鬱槐兄弟可真是經心,啥都張羅得齊全——你說你怎地就這麼好命,嫁了這麼個好人?”

花小麥厚著臉皮得意洋洋地衝她一笑。

春喜見慣了她這模樣,也不覺得詫異,往工地上指了指,接著又道:“這些個工匠,都是那姓鄭的小子幫著踅摸的?瞧著幹活兒還挺踏實呢!”

“嗯,是鄭大哥幫忙找的,我們反倒沒怎麼花心思。”花小麥點點頭,“如今也是鬱槐的發小在幫忙監工,我倆算是省了心了。”

“唔。”春喜點點頭,“等你家這房子蓋好上大梁的時候,我肯定來幫忙,也好沾沾喜氣,別的不說,就……”

她話還沒說完,忽見花小麥盯著工地的方向,將眉頭一擰,臉色變了變。

“怎麼了?”春喜莫名其妙地順著她的目光也望過去,“敢是他們出了錯?難不成這蓋房子的事,你也懂?”

花小麥搖了搖頭,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咬下唇,索性朝前走了兩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工地旁有幾棵粗壯的大樹,樹下襬著做木匠活兒需要的各種傢什。許是幹活兒太熱,這深秋的天氣,那兩三個木匠都只穿一件單衣幹活兒,饒是如此,身上仍舊騰騰地冒著熱氣,不時地抬起手臂擦一把汗,回頭與同伴說笑一回。

那幾個木匠旁邊,還有一人只管悶著腦袋刨木頭,完全不摻合身畔人的攀談。

他的背影,看上去實在很熟悉。

“到底咋了?”春喜有些耐不住,扯了花小麥一把,“你倒是說啊!”

“沒。”花小麥再度皺眉,側身衝她一笑,“走吧,咱們先去找月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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