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話 春風樓擺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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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的房間比從前在孟家院子時要寬敞許多。
臨窗的案几上懸了一盞青紗燈,洇出一圈圈幽淡的光線,將那股子樹葉的清香味燻烤得有了兩分熱意。
花小麥冷不防被孟鬱槐將興桃奪了去,手中驀地一空,先是愕然,隨即反應過來,便是噗地一笑。
“你想幹嘛?”她的一根手指從繡著百花的簇新軟被面上緩緩拂過,低了低頭,唇角眉梢都帶笑,“我怎麼覺得你沒安好心呢?”
二九年華的小婦人,生下興桃之後添了兩分成熟的韻味,身段也比從前豐腴了些許,養得白生生的,像顆多汁的桃兒。
孟某人瞟她兩眼,喉嚨裡便是一梗,低頭看看懷中已然睡得呼哧呼哧的興桃,聲音更喑啞了兩分。
“我先把孩子抱去給娘,你老實待著。”
說完這句話,他就大踏步走了出去,隱隱傳來開門和說話的聲音,不過少頃,就又匆匆跑了回來。
花小麥果然規規矩矩坐在榻邊沒動,見他進來了,便翹了翹唇角:“你把興桃送過去,娘就沒說點什麼?”
屋子裡燈光昏暗,但她仍疑心某人是臉紅了,因為他立即轉過頭去,很不自在地將拳頭擱在唇邊,咳嗽了兩聲。
“你別廢話。”
好半晌,孟鬱槐才擰著眉頭道:“娘讓我與你商量,若夜裡覺得不便,往後都讓興桃跟著她睡也使得。咱們莊戶人家,不慣買人回來伺候,偏生家中人丁又單薄,便唯有自個兒多幫襯了。”
“嗯。”花小麥站起來,慢吞吞踱到他跟前,抬手若有似無地在他前襟碰了碰,軟聲道,“可我覺得不妥啊。興桃還那麼小,怎能離得了娘?”
孟某人的脊背陡然一僵。
打從得知媳婦有了身孕,兩人雖夜夜宿在一榻之上,難免有些親密接觸。他卻始終自我警醒,反覆於心中告誡自己,萬萬不可胡來。
向來克己的人自制力是驚人的,然而當不再需要那種自制時,慾念也就格外洶湧,尤其是,他這夜本來就揣著某種心思,再被花小麥這麼一碰,渾身騰地就燒了起來,只用手一帶。輕輕鬆鬆將小媳婦攬入懷中,手掌貼在她腰間緩緩上移,垂首在她耳邊低低道:“難不成我就離得了?”
花小麥感覺到他掌心的滾燙,不由得扭捏了一下,輕笑道:“我又沒撇了你不管。你……”
話未出口,那高大的身影便已兜頭罩了下來,準確無誤地攫住她的唇,含含糊糊地一句“你別折騰我”,便被她吞入腹中。
新居牆壁厚實穩固,將所有的旖旎聲息都牢牢鎖在了房裡,哪怕有人自窗外經過。也聽不見半點異響。
新打的大床用料實在,但見頂賬椅,卻不會如先前那般,發出吱吱嘎嘎的尷尬之聲。
搬進新居的第一晚便是精疲力竭。雖考慮到夜裡還要喂一次興桃,兩人不敢太過盡情,然而許是久未經此事的緣故。花小麥仍舊覺得有些體力不支,隔日清早睜開眼,才稍微動了動,就覺背上一條筋牽扯發疼,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孟鬱槐倒是神清氣爽。已穿戴整齊,開了窗往屋後的密林張了張,聽見動靜,就回過頭來:“怎麼了?”
花小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村東新居的早晨,與從前的孟家院子是不同的。
村南的小土路附近,全都是大同小異的農舍,一大早起了床,耳朵裡充斥的皆是叮叮噹噹的鍋碗瓢盆碰撞聲,鼻子裡還能嗅到各家各戶的飯菜香。而如今的新房,四下裡全是農田,除了林間的鳥叫聲之外沒有半點雜音,若是再遲上半個時辰,倒或許能聽見農人們扛著農具下地幹活兒的吆喝聲。
這未免有些使人覺得不習慣,但安然靜謐,空氣清新,同樣也是很好的。
孟鬱槐在窗邊等了一會兒,不見花小麥答話,便索性來榻邊坐下,將她翻過身去,用手掌幫著揉了揉她的背脊,一面含笑道:“怎麼,給累著了?”
“嘖!”花小麥很想踹他,使勁翻了翻眼“能換個話題不?”
孟某人從善如流,立刻話鋒一轉:“今天你預備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一會兒先去稻香園瞧瞧,若是無事,我便回家陪興桃玩唄!”
花小麥理直氣壯地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