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話 可以躲懶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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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孟老孃正在廚房裡張羅晚飯,彷彿是煎了條魚,焦香味自灶臺邊一直飄進院子裡。(△言情首發
孟鬱槐仔細聽花小麥將今日與那趙老爺偶然遇上的情形說完,面色如常,搬了張小杌子坐在她身邊,開啟擱在桌上的紙包拈了個銀絲捲,慢吞吞咬了一口。
花小麥心裡揣著那檔子事,正覺得不安穩,見他卻是這等反應,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伸手推他一把:“就那麼餓?你倒是說句話呀”
“你覺得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孟鬱槐索性將銀絲捲一口全塞進嘴裡,拍去手上的細屑,偏過頭去看她。
“了不得倒不至於,只是覺得膈應罷了。”
花小麥低了低頭,牙齒輕輕叩住下唇,略微有些氣悶地道:“若說那趙老爺——不是我要攀交,只是想著這二年咱們偶爾與他有些往來,且他那春風樓裡現下用的醬料,也都是從珍味園裡買的,怎麼說,跟咱們關係還算過得去。他又是柯叔的朋友,我就更願意拿他當個長輩看待。你瞧他平常不管見了誰都是一臉的笑,我還以為他是個豁達的,誰想……”
說到這裡,就嘆了口氣。
“咱家那稻香園,前邊兒的飯館生意向來不錯,可後頭的園子,如今才剛做了頭一筆生意,也沒掙兩個錢,居然就被他給惦記上了。他都是這樣,城中別的酒樓食肆,就更別提了唄我是想不明白,何至於就到了這地步了?他那話說的。就好像我搶了他生意一樣……”
孟鬱槐眉頭微微擰了一下,抬手將她的嘴唇從牙齒下脫離出來,低聲道:“莫咬。”
“你……”花小麥抬手將他的手腕子一磕,啼笑皆非道。“別動手動腳的行不行啊,咱說正事呢”
孟鬱槐勾唇一笑,又揀個銀絲捲緩緩地吃,一面垂眼道:“我是真不覺得這算是一件大事。而且,我猜逢你也並不曾真個為此發愁,至多不過是因為那趙老爺態度大變,讓你心內有些不舒坦罷了。他那人,因與柯叔相熟,從前我與他時常都能見面,曉得他並不是那起愛使醃舎手段的人,嘴上酸你兩句,有甚麼緊要?人家覺得你成了氣候。你該高興才是。”
“關鍵是。我哪裡就成了氣候了?這才哪到哪兒啊”
花小麥骨朵著嘴小聲嘟囔。
“換了我。也會將你當個潛在的威脅。”孟鬱槐摸了摸她的頭,“同行相爭,自古是沒朋友可言的。這道理,你身在其中。應是比我更清楚。總之,你若實在不放心,最近就讓夥計們把細點,倘覺得有不對勁之處,就趕緊告訴我,記住了?”
花小麥悶悶地點了點頭。
她原不是那起愛往壞處琢磨的性子,且現下這時候,就算想得再多,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孟鬱槐說得沒錯,或許她的確是不該將這事看得太嚴重,但無論如何,還是該與慶有、吉祥他們那一眾夥計交代一聲,汪展瑞和譚師傅面前也要打聲招呼,謹慎小心,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兩人坐在院中又說了一會子話,孟老孃的大嗓門便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日日都見著的,你倆有甚麼話說不完?趕緊擺桌子吃飯,還要人三催四請怎的?”
“就來了。”花小麥忙應了一聲,低頭衝孟鬱槐一笑,抬腳進了廚房。
……
一整日沒去稻香園,雖然知道有春喜和臘梅在那裡盯著,出不了大紕漏,花小麥卻難免還是有些惦記。有心瞧瞧自己不在時,周芸兒會把門口的外賣攤子打理成什麼模樣,隔日,她便特意等到將近午時,估摸攤子已經擺了出來,才同孟老孃一塊兒趕了去。
時候尚早,飯館兒大堂裡只零星坐了一兩桌客,門前的外賣攤子上,卻已是大排長龍。從村間小路上望過去,是黑壓壓的一片腦袋頂,叫人壓根兒看不見周芸兒身在何處,只能聞到一陣接一陣的菜香。
稻香園的規矩,這外賣攤子上的菜色,是每兩日就要換一換的,雖然大都只是寫兩鏟子就能出鍋的快熟菜,食材也皆為坊間常見,卻向來很受歡迎,日子長了,許多來買外賣的食客,甚至會把“猜測今日有什麼菜”當成樂趣,若接連幾日沒有自己鍾愛的口味,還會不依不饒地與廚子唸叨兩句。
花小麥走近了些,也沒和周芸兒打招呼,徑自伸長脖子打量一眼。
今日這外賣攤子上唱主角的是油爆雙脆、蔥白雞片和炒豆腐松,旁邊一大鍋鮮蓮湯,一早開了鋪就燉上,到得午時,湯已滾得雪白清甜,四文錢便是一大碗,吃完飯再美美地喝上兩口,清爽之餘,更添飽足感,好似力氣都漲了兩分。
除了這幾樣菜色,攤子上格外還擺了一罐香蕈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