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自己其實半點沒吃虧,與孟老孃互相欺負,鬥嘴都鬥出樂趣來了?耳聽為虛,他也得信才行呀!

這可真是……她有點苦惱地拿手指摳著桌上的一小塊木頭疙瘩,忽覺身子一動,倏忽騰空而起,被攔腰抱了起來,牢牢抵在牆壁上,不由得低叫一聲,趕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想往後躲,卻是退無可退。

那人渾身火燙得緊,烙鐵似的,隔著衣裳透進掌心。

這清儉狹小的房中,霎時間暖香流動。

孟某人的眼睛像兩顆黝黑的石頭,一點點閃著光,啞聲道:“你怎知我白日裡就肯定在鏢局?萬一你來了,卻找不到我怎麼辦?”

花小麥死死捏著他衣領,擔心地低頭看看自己懸空的腳,無奈道:“你不是說只有一早一晚得去保護那庫丁上下工嗎,若無意外,其餘時間你當然在鏢局裡了……我說你先放我下來好不好,大白天的你幹嘛呀……”

“大白天的,你便不好意思了?”孟鬱槐低低一笑。

花小麥在夫妻事上頭一向不十分扭捏,聞言也抿唇道:“那倒也不至於,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不過,我跟娘打了招呼,晚上不必趕回去,你……”

孟鬱槐眼睛便是一亮:“晚上的算晚上的,這會子另說。”

“啊呀!”花小麥簡直哭笑不得,單手費力地抵住他心口,“可是我有很正經的事想跟你商量,你先聽我說行不行?”

“反正你晚上又不回去,過會子再說不遲。”孟某人卻是執拗得很,擺明了一副“老子現在非得手不可”的架勢,懷裡抱著她,居然還能騰出一隻手來往衣襟裡探。

“我跟你說啊,你別後悔。”花小麥慌忙抬胳膊去擋,“等下萬一鬧出什麼動靜來,被人聽見了,我反正大不了往後再不來了就是,倒是你呀,看你怎麼在你那些兄弟面前立威!”

就像是應和她的話,門外立馬傳來一聲叫喊:“鬱槐哥,你得空不?”

花小麥再掌不住,噗一聲噴了出來:“我就跟你說大白天的成不了事,你偏生就是不信,如今怎麼樣?”

孟鬱槐又是氣又好笑,終於肯將她放下,低頭飛快地在她唇上碰了碰:“我先出去忙事,這段時間鏢局一大半兄弟都不在,後院中除了我再無其他人住,晚上你打算鬧出什麼動靜,都隨便你。”

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似信不通道:“你真有正事要同我說?”

“嗯,真的很重要。”花小麥趕緊使勁點了點頭。

“行,等我回來再細說。”孟鬱槐痛快應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

……

這一去,他便直到掌燈時分才回到鏢局裡。

晚飯是花小麥同左金香一塊兒做的,添了幾道平日鏢局裡不常吃到的新鮮菜色,直樂得眾人大呼過癮,桌上熱熱鬧鬧,將所有菜都吃了個精光。

飯畢,大夥兒便陸陸續續散去,花小麥幫左金香收拾了廚房,也便跟著孟鬱槐回到後院,一進屋,便站在門邊,一臉嚴肅地道:“你別亂動,我現在一身汗,還有一身油煙,就算你不嫌棄,我自己卻嫌棄得很,總之,你讓我先把話說完。”

孟鬱槐忍俊不禁,牽著她在桌邊坐下:“什麼事,就值得你那樣急?也罷,先說來聽聽。”

花小麥鬆了口氣,衝他嘿嘿一笑,小心翼翼道:“我想把小飯館兒和它後面那塊地都買下來,好好歸置歸置,你覺得……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