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麥來不及與她多說,快手快腳地將炸成金黃色的魚片放進鍋中,又丟了兩片老薑、一把蔥段,倒了兩勺黃酒下去。待得湯汁再度煮沸,再加入切好的香蕈、筍絲和火腿丁。

景老孃使勁吸了吸鼻子,喉嚨裡滾動了一下,又拿胳膊肘杵了花小麥一下,壓低聲音道:“方才我問起那攤子的事,你八成以為我是要管你討錢吧?”

“……沒有。”花小麥揚了揚唇角,口不對心地否認。

“我縱是要討錢,也自會去尋我兒子,和你這外人可說不著!”景老孃言之灼灼,又沉思一回,“唔,最近你們的確是富了,每月也該多往家裡交些錢,過會子我就同泰和商議去!我兒子最孝順,斷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那個……方才說生兒子沒屁用的人,好像也是你老人家吧?

花小麥沒接她的話茬,見那魚湯熬煮得差不多,便舀出一小碗來,在裡面撒了些許胡椒粉和一簇芫荽,端到她面前,微笑道:“大娘,您嚐嚐這湯怎麼樣?”

景老孃再吞一口唾沫,很有氣節地把腦袋偏過一邊:“這是給家裡老太太做的,我不喝!”

“老太太的口味您最清楚不過,就幫我嚐嚐鹹淡,看是否合適。”花小麥把碗又往她面前送了送。

景老孃熬不過,終究是接過去抿了一口,咂咂嘴,又連喝三大口,抬頭望天,小聲嘀咕:“鹹淡倒是正好,只不過……你這手藝也不咋地啊!就你這樣的本事,也能在村裡擺攤?我看如今火刀村裡的人,一個個兒地都發了瘋了!”

花小麥也不與她爭辯,見她說滋味合適,便尋了個瓦罐,連魚帶湯水一併倒了進去,又調了一碗姜醋汁,一齊放進食盒內,遞到她手裡。

“大娘,這奶湯鍋子魚,最好是置於爐子上邊煮邊吃,那樣滋味最是濃厚。魚肉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再往裡添些蘿蔔豆腐之類的菜蔬接著煮,又好吃,又方便。湯里加了不少胡椒粉,辣味是足夠的,也能去去潮氣,老太太吃了,興許能覺得舒服些。”

“知道了知道了!”景老孃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提了食盒轉身就走。然走了不上兩步,她卻又突然回過頭來,神秘兮兮道:“你二姐,方才喝的究竟是甚麼藥,是不是能生兒子的?”

花小麥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免得將來這事若不成,她更要拿花二孃撒氣,於是只微笑一下,將她送了出去。

……

待景老孃離去之後,花小麥立刻扯著花二孃回了西屋,將自己剛剛聽來的事講了一遍。

花二孃不等她說完就已經炸了毛,恨不能一蹦三丈高,跳著腳不停口地大罵:“這小賤人,真真兒好不要臉!當初她見天兒地跑來攤子上擦桌洗盤子,是她自個兒執意如此,與咱們有什麼關係,難道咱們沒下死勁攔著她?如今眼見從咱這兒得不著好處,就跑出來逢人裝委屈,我呸!你等著,我這就去把她揪出來,我非……”

“你冷靜點聽我說行嗎?”花小麥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擔心,眼下村裡說不定已有多半的人認為那攤子是她與咱們合開,她不能來攤子上操持,是咱們不地道,趕了她走,她有苦說不出。若再由得她胡來,咱們必然要被人議論的,就算挨個兒解釋,也解釋不過來呀!更要緊的是,如果因此影響了攤子上的生意,那咱們可就虧大發了!所以,必須得儘快把這事解決了才好。”

“你想幹嘛?”花二孃眉頭擰得死緊,憤憤地道。

“你和春喜姐、臘梅姐兩個,關係挺好吧?”花小麥思索著道,“那天她們在咱家,我瞧著,她們舌頭挺長,嘴也挺敞的。”

花二孃微微一怔:“她倆?是,她倆是有些愛說閒話,但跟我真正算是很投契,我能肯定,她倆決計不會四處瞎傳咱家的壞話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花小麥搖頭笑了笑,“我自是相信二姐你與他們交好,也正因如此,我才想請她們幫個忙。”

她湊到花二孃耳邊,如此這般地小聲嘀咕了一陣。

花二孃眼睛一亮:“行,那我明兒就找她們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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