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們也好不到哪去,這會子都在屋裡歇著哪。也不知是吃了什麼東西,這肚子疼得……唉!”

景泰和少不得將幾人同時腹痛的事說了一遍。

花小麥聽得眉頭直擰。

好好的一頓年夜飯,全家人都吃的是一樣的食物,若單單隻有一個人不舒服,或許還有可能是食物過敏,但幾個人同時腹痛,還鬧得這樣厲害,那就必然是菜色出了問題。

她費力地將景泰和拉起來,扶到堂屋裡坐好,捎帶著就回頭打量了一下滿桌的剩菜,目光掃來掃去,最終落在了中央的一盆甲魚湯上,湊過去仔細嗅了嗅,心中便有了數。

在廚師學校讀書時,老師們會講解一些與食品安全有關的問題,包括哪些食物相剋,不能一起吃,哪些食材容易變質或是引起中毒,烹飪使用時需要特別小心等等。這甲魚,就是其中很精貴,卻又很不好伺候的一樣食材。

她心中有了計較,也不忙著去看花二孃了,徑直走到左手邊的大屋裡,衝著榻上叫苦連天的景老爹和景老孃行了禮,笑著道:“大娘,桌上那碗甲魚湯……”

景老孃擺明了看她不順眼,饒是疼成這樣,仍然忘不了冷嘲熱諷,哼一聲道:“怎麼,你想喝?”

大媽你不要鬧好不好,你的思維為什麼跳躍得如此不規則?

花小麥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仍是笑著:“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那隻甲魚,您買了幾天了?”

“什麼買了幾天?”景老孃滿面不耐煩,“你和你家二姐怕是一輩子也沒吃過這種好東西吧?我好心好意讓她除夕夜過來開開葷,她倒好,居然敢在飯菜裡給我下毒!”

“大娘,我二姐不會……”

“你等著,等我好了的,我非弄死她不可!”

“大娘,咱們先說說那甲魚……”

“你們姓花的沒一個好東西!”

花小麥無語望天,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咬了咬牙,忍住想要給她一拳的衝動:“大娘,那甲魚可能就是你們鬧肚子疼的原因,您趕緊告訴我,究竟買了幾天了,殺的時候還是活的嗎?”

景老孃一聽這話,立時有點呆,也顧不上亂罵了,怔怔地道:“那不是我買的,是咱村的齊寡婦送我的。”

“她送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剖洗乾淨斬好了塊兒,直接就可以下鍋?”花小麥心中愈加了然。

“你……你咋知道?”景老孃倏然睜大了眼,景老爹也翻身坐了起來。

“大伯大娘,你們別急,若我估計不錯,這甲魚送到你家來之前,已經死了兩三天,怕你們瞧出來,才特意在家先就處理乾淨了。殊不知,這死了幾天的甲魚吃進肚子是要中毒的!”花小麥一絲不亂地道,“你們不用害怕,這樣的事我以前見過,有法子解毒——不過,想解這種不新鮮甲魚的毒,還需要一樣東西。”

她忽然陰惻惻地一笑,朝屋外努了努嘴:“咱們得先揀點雞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