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上繁星點點。

白小柒手裡攥著一把魷魚,陳朔手裡拎著兩塊板磚,一路上有不少人都躲著他們走,可能是覺得兩人存有潛在威脅。

陳朔想把這兩塊磚扔掉來著,但她不允許,在她心裡,這兩塊磚的意義非比尋常,至於具體有什麼意義,反正她的性子就是不肯吃虧。

錢要不回來,我也得拿你兩塊磚走。

氣性就這麼大。

這個點沒有公交車,計程車也沒法打,很多出租司機見陳朔手裡拎著的板磚,壓根就沒敢停。

用兩條腿走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陳朔把提溜了一路的兩塊磚放到地上,邊脫外套邊問:“這兩塊磚你打算怎麼處理?”

“就先放到我們家裡,什麼時候找到那個老頭把錢要回來,我們再把磚頭還給他。”

“我覺得這個事很難,因為那個老頭明顯是屬於打一槍換個地方的那種。”

陳朔現在也覺得那個老頭是騙錢的,不,也不能說騙,應該說他的收費遠高於市場標準,怕事後被人要賬,所以算一單就換個地。

就連那個賣鐵板魷魚的老闆都說自己天天擺攤,卻是第一次見他,由此可見,小阿喵想把錢要回來很難。

“而且就算我們有一天真的找到了那個老頭,這兩塊磚頭也沒必要還他,我們可以留在家裡當擺件,提醒自己吃一塹長一智。”

“為什麼沒必要?”

“因為這兩塊磚不是那個老頭的,應該是他擱路邊撿的,屬於公共財產。”

聞言,正在換拖鞋的白小柒忽的抬頭,“也就是說我們白白拎著這兩個磚頭走了一路?”

“不是我們,是我,你一直在吃魷魚。”陳朔糾正,雖然兩塊磚頭沒多重,但拎著走了一路難免會覺得手痠。

“我又沒有全吃,有好多我都餵給你吃了。”白小柒反駁,又低頭看看那兩塊磚,紅色的磚面上還有著斑駁的痕跡,似乎在嘲笑自己兩人像個傻子。

“我們好像幹了一件沒什麼意義的事情。”她小聲道。

“確實沒什麼意義,但人活著不是做什麼事情都要有意義的。”

陳朔思忖片刻,舉例道:“比如我們在一起談戀愛,如果真的想要有意義的話,那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搞學術研究,以此來實現人生價值,再不濟也得拼命的掙錢。

但咱們並沒有,反而是天天在一起做很無聊的事情,但這些事無聊嗎?我不這樣覺得。

戀愛或者愛情並不是兩個人在一起掙很多錢才覺得有意義,而是我們在一起哪怕天天做最無聊的事情也覺得很有意義,也會覺得很開心,明白嗎?”

白小柒蹙眉沉思了一會兒,那雙好看的秀眉逐漸舒展,她問道:“你是在開導我嗎?”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別總想著掙很多錢包養我。”

“?”

“好了你快去洗澡,我還等著洗呢。”

陳朔把毛衣的領口扯起來聞聞,一股火鍋味,吃火鍋雖然讓人心情愉悅,但這個沒法避免。

“記得把換下來的衣服扔洗衣機裡,明天得洗一下。”

“嗷。”

見她抱著睡衣進了浴室,陳朔坐到沙發上看看網店,竟然又賣出去了兩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