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態度,在淨州城外遭遇過閆如海與李丘的截殺之後,周熊表現得更為明顯了。

‘他是個看似粗獷、實則自尊心極強的人......’

當天夜裡,吳諱便在靠近星辰峰頂的一處大院中尋到了公輸君羊。

託他幫忙,稍微照料一下週熊兄弟二人。

從搶命堂的醫者典忠口中吳諱知道,公輸君羊在淨州城中廝混已久,頗有種‘淨州誰人不識君’的意味。

有他幫忙照應,起碼能讓周熊不被城中多入牛毛的武者欺辱。

畢竟周熊現在,也才是練體巔峰的雷音境界而已。

且以吳諱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樣的修為,已經遠遠超出了周熊的根骨資質。

他有生之年能否入境,全看運氣。

本來吳諱把他帶上武院,除了替他和周小虎謀個安身之地外,還留存幫他入境的意思。

可那日,同樣明白這層意思的周熊走了。

因此吳諱並未挽留,只是想借公輸君羊的勢力,照拂一下週熊,讓他留在淨州城中。

意思是這麼個意思,吳諱也自覺表達得很是清晰。

可等從公輸君羊口中知道,在他的幫助之下,周熊在淨州西城最為繁華的靈鰍道上,已經開了一家規模中等的客棧時。

吳諱足足呆愣了數息時間。

從此他就覺得,公輸君羊這人能處。

雖然做起事來一碼歸一碼。

例如和他相交,我現在和你交好,以後你本事了可要幫我的忙,有種明碼標價的意思。

但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吳諱發現,他對朋友,真的沒得說......

“你的意思是,功法在你身上出了問題?”

公輸君羊神色怪異,像是想笑,又像感慨,頗為複雜。

吳諱點頭。

他作夜想了片刻沒有頭緒,索性壓在心底,又借葫蘆吸了三個時辰的刀法經驗,趁著東方熹微,來到了公輸君羊的居所。

此來,自然是在隱瞞葫蘆存在的前提下,看能不能將功法修行中發現的問題找個答案。

豈料公輸君羊聽完他的問題後,會露出這麼一副表情。

“怎麼?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我說得不對嗎?

我這門鯨血神滔勁,練至圓滿之後,理論上能修出靈竅巔峰的修為。

現在我練至頂峰,卻只是靈竅中境,這合理嗎?”

若是對刑不二,吳諱的語氣定然不會這般隨意。

這方世界武有強者為尊、文有達者為師,不如人時,再如何恭敬客氣都不為過。

對公輸君羊就不一樣了,他若是恭敬客氣,恐怕公輸君羊還會覺得生疏不悅。

“合理,非常合理!”

原本盤膝而坐的公輸君羊站起身來,用一種感慨豔羨分不清楚的複雜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吳諱。

“你入了武院之後又是被暗中帶走、又是參加入院大典,完了又整日修行,我也沒太在意此事,一直沒找到機會與你細談。

正好今日你問,我便與你細細說來。

你這樣的情況,的確非常合理,因為你是極境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