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諱睜開雙眼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和之前一樣的體驗自身修為變化。

而是彈身站起,掀開帳篷,仰首張望。

“飛舟還沒來!

難不成是公輸瓊那小白臉在路上出事了?

今日子時一到,便是臘月二十九了,嚴格來說,所謂的除夕, 從今夜開始!

無人知道到時會發生什麼......”

吳諱緊握雙拳,視線開始下移。

遍地帳篷,各色皆有,如春日百花爭豔的原野一般。

九峰本分內城外城。

可自三日之前,要遷去淨州的訊息被吳諱帶回來第二天,內城城牆被十數名雷音聯手推倒。

血獄裹挾著碎石,被運至九峰城外, 重新壘起了一道極不規則的粗糙高牆, 用來抵擋隨時可能進犯的邪教之人。

儘管誰都知道, 那道牆大機率沒什麼用。

但在聽吳諱和顧帆相互補充,說完了在蒼松縣的見聞之後,盧延山便決定,要壘起那麼一道數丈來高的牆來。

用盧延山的話來說,萬一到時被邪經魅惑的萬民來攻,若無城牆防線,被其衝到近前,你我殺是不殺?

內外再無隔閡,知縣下令,將內城建築盡數推平!

九峰城具體面積有多大,吳諱不知道,他也從未關心過。

但在內城建築被推平之後,那片被武人用巨力寸寸拍平的寬闊空地,足夠容納整整十七萬九峰百姓!

平等, 在即將到來的災難威脅、和武道強者的意志, 被而今之九峰踐行得淋漓盡致。

自然有人會有意見,譬如自小便養尊處優的劉逸舒劉大公子。

吳諱閉關修行之前,還聽同樣住在帳篷之中的盧延山說,那劉家又派人來鬧了。

任憑左虞嘴都磨破,說這樣不僅方便城中武人保護百姓,還方便登船,劉家人就是聽不進去。

可若是鬧事有用,還要修為做什麼?

聽說緊要關頭,若非劉登甲用貢獻家中存糧為條件來求情,作為幕後主使的劉逸舒就要被盧延山殺來儆猴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吳諱也並未一一打聽。

他眼下唯一關注擔心的,是公輸瓊為何還不來!

萬一捨身教攻來,以他目前的修為實力,能否護住親朋?

答案是否定的。

不用太多高手,但凡來兩個如白毛那般的人,一個牽制他的木人,一個對他動手,他便不是對手......

為了防止百姓躁動,徒生事端,今夜便是最後時限的事情,只有吳諱、秦玉弩、顧帆、盧延山等少數幾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