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諱掀起衣衫,看著心口從空白變成如今漆黑模樣的葫蘆圖紋,心有餘悸。

巷道之中。

跪地婦人目光呆滯,低聲念著什麼。

巷口,白袍人影站在陰影中,滿布血絲的雙眼緊盯著身披陽光的吳諱背影。

“快了、快了,捨身老母即將降臨,淨化眾生……”

……

吳諱邊走邊緩,一直走完了南城長街,到了內城門口,腦中都還在想那白袍人影。

“幹什麼的!”

守衛內城的衙役沉喝一聲,嚇了吳諱一跳,當即抱拳施禮,道:“回官爺話,小人慾進內城。”

那魁梧衙役雖不是滿臉橫肉,卻也生得濃眉大眼,單手把著朴刀,自有一番威勢,一看就是練家子。

“知道你是要進城!

外城疫病橫行,你進城作甚、家住何方、姓甚名誰,速速說來!”

掃了一眼衙役旁邊的長桌,其上有筆有簿,應是要登記資訊。

平日沒有,該是受如今疫病影響才會如此。

吳諱不由心中腹誹,“說就說嘛!你吼這麼大聲幹嘛!”

“好叫官爺知道,小人家住南城銅鑼巷,姓吳名諱,欲往內城撼山拳院,拜師學武。”

衙役挑了挑濃眉,“南城?面上布罩摘了!衣衫撩起來,轉一圈……沒有染病,進去吧。”

吳諱也不在意,繫好衣帶道了聲謝,大步進了內城。

蟄伏三載,他自然不是第一次進內城,早在甦醒的第一年,他就已經踩好了點。

此時目的明確大步流星,埋頭朝撼山拳院所在的寅虎街趕去。

約莫三刻鐘後,被夏日驕陽曬得汗流浹背的吳諱終是站在了拳院門口。

但見青磚綠瓦、紅門石獅,好不氣派,其內還隱有呼喝之聲傳來。

見其大門緊閉,吳諱也不以為意,邁步上前,抓著燙金門環,咚咚敲門。

這些個內城武館,為防有人偷學,即便光天化日也是門戶緊閉……

“誰啊!”

中氣十足的清朗喝問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吳諱深吸一口氣,也大聲應道:“小子慕名而來,欲拜師學拳!”

“吱呀”,門開了三分之一,一個寸頭國字臉探出頭來,面板黝黑,眉眼尋常,鼻頭奇大。

“學拳?帶錢了嗎?”

吳諱點頭,“帶了。”

“那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