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午吃飯,就真的學不來。

有些人牌癮大,又好不容易湊成一桌,中午不願意回去,那個叫梅芳的女人便天天按人頭給他們燒飯,每人五塊錢,也甭管什麼菜。

講道理,那伙食真不差,五塊錢別說賺錢,還得虧。

另外天天早起去買菜,買回來還要洗啊切啊,然後再燒出來,得廢多大功夫?

是個人都幹不出這樣的賠本事。

誒~她就幹得挺樂呵。

有些老人過來打牌不是帶著孩子嗎,孩子們弄個小婉,吃飯不要錢。

以至於現在很多兒女不在身邊的老人,成日中午就在他們店過了,省得自己還要燒飯。

五塊錢有魚有肉的,自家還做不出來呢。

“那是學不來,”男人譏諷道,“大年三十還守著店,誰能跟他們學?不過我也不羨慕他們,錢是被他們賺去了,明顯是一對可憐人,大年三十那晚要說沒偷偷躲起來哭,我不信。”

“誒,我聽說他們家有個兒子的。”女人八卦道。

“有又有什麼用?春節都不回家,這樣的兒子算是白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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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女人道,“再怎麼樣,春節肯定要回來,讓他爸媽就窩在這店裡冷冷清清地過節,不孝!”

“所以說啊,”男人大笑,“我一點不羨慕他們,賺再多錢攤上這麼個不孝子,有什麼用?咱們家兒子,雖說錢癮大點,至少孝順啊,春節回來還知道給我們帶禮物。”

倆人在這邊聊著的時候,聲音不遮不掩,旁邊一家漁具店的老闆,在門外抽了根菸後,實在聽不下去。

他是這條街最早開店的人,比梅芳超市還先開,旁邊這家才開一個月的超市更沒法比。

這兩口子生意做不過人家,在這一頓編排,找自我安慰呢。

“我說小劉你們兩口子啊,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他今年五十多,喊對方“小劉”沒毛病。

“啥意思?”

“梅芳家的兒子能耐大著,孝順著呢,喏。”賣漁具的老張伸手指向不遠處一座氣派大門頭,那是周邊一片,甚至是他們縣裡最高檔的樓盤——清河郡。

“人家梅芳家在清河郡可是有房子的,他兒子給買的,去年還豪裝過,只是他們兩口子低調而已,不對外說。”

頂著啤酒肚的超市劉老闆不禁皺了皺眉。

旁邊的婆娘表情如出一轍,忙問:“誒~張叔,聽說他們家兒子不是還在唸書嗎?還有個大兒子?”

“沒有,一個兒子,就唸書的那個。”老張呵呵一笑。

“還在唸書,給他爸媽買別墅住?哪來的錢?”劉家兩口子都感覺不可思議。

“所以我才說他家兒子有本事啊,牛著咧,一邊讀書一邊做買賣,聽說生意做得不小,百萬上下的,那這麼大的攤子,總歸有時候會碰到點事,春節的時候就這樣,實在抽不開身,就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