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黃貴而言,李丘澤和周曉雲他都不喜歡,也沒辦法喜歡,年輕人腦子活泛,弄的新花樣把他的生意都搶沒了,能喜歡嗎?

但是這兩家現在鬥起來了,如果一定要選一家“活”下來,他還是選李丘澤這邊。

他之前的想法是錯的,以為就在隔壁,會嚴重擠兌他的生意,才知道如果不開在隔壁更麻煩。

這不,事實就擺在眼前。

這就和有些買賣必須扎堆做是一個道理。

急得團團轉,他可不想大好的晚上又出來白忙活一場,喊了旁邊的老熟人幫忙看下攤,急急忙忙跑向周曉雲的攤位那邊。

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麼大個人了,耍手段針對人家孩子,哪來的臉?

呸!

軍情刺探完後,心口一涼,嘴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小李的那些娃娃,別人不清楚,他仔細瞅過啊,標籤都不統一,很像是哪裡掃的尾貨,肯定拿不出什麼質檢報告。

被這麼一個屎盆子扣在身上,還怎麼翻身?

但你要說那些娃娃致癌,黃貴也是不信的,是不是把人想得太脆弱了點,啥玩意都致癌啊,周曉雲的脾性,他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聰明是聰明,鬥心太強,就想把所有人都壓下去。

他那攤位平時宣傳也是這樣的,自己的瓷器多麼多麼高檔,別人的石膏、塑膠多麼多麼廉價之類的。

在這個廣場上做買賣也好些年了,黃貴見過太多紅火一時,又很快混不下去撤攤的人。

現在看來,小李他們應該也屬於這種型別。

同時心裡又有股落寞,他還能掙扎幾時呢?

他其實也是有所察覺的,自己越來越跟不上時代了。

“瑪德,他這麼搞?!”

聽完李丘澤的簡單講述後,張杆瞬間怒了,抄起撿圈圈的木棍,準備衝過去打人。

別以為他只是做做樣子,如果不是李丘澤拉著,這場架今天必不可免。

張杆和他都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格,要不然也不會玩到一塊。

“杆兒,你這脾氣要改一改,咱們現在不是學生了,別遇事就動手,搞大了是要進派出所的。”

李丘澤拍了拍他的肩膀,趁機教導一下,然後咧了咧嘴:“放心吧,我有辦法治他,你先在這看著,我十分鐘就回。”

“有法子治他?”張杆咬著牙確認道。

“等著瞧好了,待會兒他還有生意,算你哥我沒用。”李丘澤用手背碰了碰他胸口。

“嘿嘿,那行!”張杆轉怒為笑,滿懷期待。

澤哥為什麼突然會做買賣了,他不明白,也可能一直有這個天賦,只是讀書時沒條件發揮吧,他就知道一點,誰要是惹毛了澤哥,絕對沒好果子吃。

李丘澤推著破三輪,回到出租屋,把屋裡僅有的兩張桌子,抱出來碼在後鬥裡。

一張四方桌是本來就有的。

另一張摺疊小桌,是他買來放衣服的,因為房東奶奶的四方桌有些年頭了,桌面黑乎乎的,還有蟲眼,屋裡也沒衣櫃。

自從租下這裡,他就從王強培訓中心搬過來了,跟王強老師說找的打工的餐館包住,對方也沒說什麼。

完了鎖好門,推車穿過兩排房子,來到街邊。

這附近有所實驗小學,所以街道上不乏一些賣文具的店鋪,他隨便找了一家,進去買了些紙筆,最便宜的那種。

然後向前十來米,在“阿香小炒”店門口停下。

這算是他平時的食堂了,晚飯和張杆基本都在這邊解決,因為帶著張杆嘛,伙食都不差,每頓也是三四十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