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聞石世死石衝謀逆 段先自謀定赴龍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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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廷尉大獄,一獄卒來送飯,喊道:“劉太后,哦不劉太妃,吃飯了。”
劉太妃只端坐於獄中草蓆之上,閉目坐定,威儀卻不減。
鄭太后暗自跟在獄卒之後,在木欄外暗自觀察,這時上前道:“劉太后如此孤傲,看來經此一難,深沉了不少啊。”
劉太妃聞聽此言,眼睛睜開了說道:“原來是鄭櫻桃,哦,現在應該是鄭太后了。”
“你我何必拘泥虛禮。”鄭太后只示意隨從將獄門開啟。
“吱”獄門開了,鄭太后緩步進入監室。
婢女拿了一塊錦絲絨墊,墊在地面上,鄭太后此時與劉太妃相對而坐,旁人拿了一壺就放在一旁。
鄭太后命左右出去,一奴婢擔心劉太妃有不軌舉動,鄭太后笑言,一弱女子又有何懼。
眾人都退下,只留下這兩個女人在牢房裡,鄭太后親自給劉太妃斟一杯酒,放在她前面說道:“石虎終究未有因石邃之過殺了本宮,方才有本宮及遵兒的今日。言猶至此,你是個聰陰人,知道本宮今日為何要來。”
劉太妃看著身前酒杯,也態度平和道:“你先前處後位,妒忌賢能,殺郭氏,構陷清河崔氏之女。你大兒子石邃殘暴,不遵孝道,欲行叛逆之事,被先王罷黜斬首。”言及此,劉太妃笑道,“先王最大的失誤,就是對你尚存有一絲婦人之仁,沒把你這蛇蠍女人殺死。”
鄭太后聽聞此言,一言不發自己斟了一杯酒,舉起酒杯道:“劉太妃,我先乾為敬。”只見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你也是前朝劉曜之女,我們女人在這亂世之中若無一點手腕就是風中浮萍,豈能獨活,你要怪就怪這吃人的世道吧。”
見鄭太后一飲而盡,劉太妃亦舉起酒杯,喝下去。
“此酒清冽,好似我家鄉之味。”
鄭太后笑意盈盈的說道:“此乃秦州春酒,我兒石遵平梁犢之亂所獲,你也來自雍涼,想來已有所嘗。”
劉太后其意稍舒,說道:“那多謝鄭太后,難得你還知道我是上邽之人。”
尋幾劉太妃神色馬上變得凝重起來,“你是故晉室鄭世達府中之人,想來禮義廉恥綱常人倫也亦知不少,怎生得如此蛇蠍心腸。”
鄭太后撫袖哲口,壓住笑聲,“禮義廉恥,我中原漢人早就被你們諸胡棄如芻狗了,這亂世之中唯有依附強者才能保生存。”言及此,鄭太后忽然忍不住,撲哧一笑,“若你先主劉淵下決心殺掉石勒,豈有羯趙今日,世事無常啊。”
日頭西斜,也已漸漸西沉,獄門之外,楊環上來了,“奴才拜見鄭太后,劉太妃。”
劉太妃嘲諷道:“三姓家奴,看你能活到幾時?”
楊環卻是不怒,緩緩言道:“奴才活到幾時不重要,重要的是,劉太妃可以回去了。”
劉太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臉色驚恐萬分,忽然淒厲的尖叫起來,“我要見世兒,世兒在何處?”
鄭太后不顧劉太妃的癲狂,隨楊環出來獄門。
旋即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劉太妃一頭撞死在獄中。
石世在位三十三天,被廢為譙王,終不被石遵所忍,尋殺之。
此時石世一死,鎮守趙國四境的如在薊城的沛王石衝,長安的樂平王石苞,襄國的新興王石衹皆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皆欲蠢蠢欲動。
平靜不足百日的趙國又要開始動亂,此時石衝的薊城守軍乃羯族大軍中的最強邊軍。石世被殺的訊息不久之後便傳到石衝那裡,石衝其意甚不平,意欲舉兵南下。
可是在鄴城內,有一人因石世之死,更是心生悲涼。
“將軍,你可來了。石韞已在東陰觀中不吃不喝整三日了,誰人勸也沒用。”大將府門前,石韞的婢女小仇苦等石閔,見石閔回來,忙迎了上去。
“為何是這樣?”石閔只匆匆從他的朱龍馬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