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慕容霸昂揚催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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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出燕國王宮,只見慕容軍卸甲袒身,渾身赤裸,已跪在殿外良久。此時天氣正寒,下起小雪。行走在外面已然瑟瑟發抖,更別說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燕王此刻怒意未消,眾人俱在其旁身邊走過也不講話,只往外庭而去。
平伯前來,向燕王道:“大王,慕容軍已在外面跪了一個晚上了,此刻天寒地凍,唯恐凍出事來。”
“不聽軍令,已然鑄下大錯,照理要軍法從事。今已不追究,他要跪,就隨他去吧。”平冕上的珠翠都有些震顫,燕王內心煩躁不已。
平伯無奈只得退下。庭院內的驚鹿在不斷的敲打你,分外幽靜,夜更深了,天也更寒了。那慕容軍漸漸撐不住,“哐嘡。”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內侍大急,趕緊向平伯稟道:“老內官,那揚威將軍倒地,要不要先稟燕王再行……”
“救人要緊,快,搬入內室,薑湯伺候,大王若問起,我一力承擔。”那平伯不由分說的使喚下面小內侍,趕緊把慕容軍搬入內室。
東邊的天色漸陰,一輪朝霞正欲噴薄而出,遠處寒鴉點點,北國的早晨來的格外的遲。這些天連夜處理政事,心思煩亂,燕王已傳令今日早朝取消,難得輟朝一日。
亮了一晝夜的宮燈熄滅了,內室火爐的炭火也燃盡了,燕王也感到一絲寒意。
“平伯,看看屋外的慕容軍怎麼樣了?”燕王經過一夜,怨氣已漸消散。
“大王,建威將軍受寒昏倒,老奴擅作主張,將他扶進偏室歇息,此刻正高燒不退,已命人進湯藥,大王請治老奴擅斷之罪。”那老內官說完拜服在地上。
燕王感嘆,“汝,何罪之有,你也侍奉了一夜,下去歇息,讓內侍帶孤去看看慕容軍,怎麼樣了。”
燕王隨那人去了偏室,那慕容軍已沉沉的睡下,身邊只一婢女侍奉,香爐點燃,煙霧繚繞,四周重帳厚帷,暖爐內火苗隱約可顯,室內溫熱無比。只是慕容軍臉色蒼白,應是受了嚴寒,臉色刷白,三焦淤堵,遲遲緩不過來。那侍女正欲進湯藥,看到燕王進來,慌忙跪下,正欲行禮。燕王示意其不要出聲,接過湯碗,送藥欲給慕容軍服下。
那慕容軍此時神志不清,昏昏沉沉,一口湯藥喝下去神色漸漸恢復了。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是燕王坐於床榻邊上,心中不由得大愧,欲起身謝罪。
“軍弟,切莫起身,好生歇息。”說著便把湯藥遞到他的嘴邊。
“王兄,臣弟一時糊塗啊。立功心切,臣,臣罪該萬死。”慕容軍眼含熱淚。
“軍弟,切勿再言,先把湯藥喝了。”燕王神色舒展,扶起他的後背,緩緩將藥遞到他嘴邊。
過了一會兒,許是藥理發作,慕容軍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了,恢復了一下神采。
“軍弟,孤且一問,我素知你勇猛有餘,然思慮不足,出擊莫淺渾之意,誰為之者?”燕王緩緩的問道。
“王兄,都是我的過錯,是我一時貪功,把兄長的囑託拋到腦後,是我,是我。”慕容軍說完仰天長嘆閉上雙眼。
“軍弟,你不肯言陰也甚無要緊。孤今且言之,一切以燕國江山社稷為重,切莫被奸人利用,一時衝昏了頭腦,抱憾餘生。”燕王嘆氣道,“今我慕容家,我這一輩,所剩無多,前幾日拓跋什翼健命人帶話,孤之妹代王妃已卒。現如今只餘慕容翰,評弟,彪弟和你了。前幾年,兄弟鬩牆,同輩凋零,孤甚為悲涼。”
“咳咳,燕王,今宇文強盛,弟鑄成大錯,為之奈何?”慕容軍拉住燕王的衣袖問道。
燕王將昨夜商談之事與他細講。慕容軍聽罷,欲起身說道:“王兄承蒙不棄,弟願再次領兵為我軍先鋒,弟就是拼得這一身性命也要保我燕國無虞。”
“軍弟之意,我已知曉,你且好生休息。翰兄之勇略,冠絕宇文,更兼恪兒,霸兒智勇雙全,才堪大任,你放心歇息吧。”燕王轉身將要離去。
卻見慕容軍拉住燕王的手說道:“燕王,我擔心的就是霸兒。霸兒年歲尚輕,過剛易折,且他與王伯、劉佩、高詡想來交好,臣恐……”
燕王緩緩將他扶下,“軍弟,我燕軍之中但奉軍令行事,霸兒不會有事的。”
只見慕容軍將燕王的手拉的更緊了,“王兄,軍中之事,瞬息萬變,皆難料。我就是拼的這一身病體殘軀,也保慕容霸這侄兒無恙。”慕容軍再也睡不住了,起身向燕王說道,“後輩人才難得,若有閃失,國失柱石。”說完,向燕王跪拜不起。
“軍弟有此提攜後輩之心,實我燕軍之幸,那這樣子。”燕王執意讓慕容軍躺在床上,“此偏師由你和慕容霸同領,也方便照應。”
慕容軍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晨光鋪地,從東廂的窗稜直入室內,室內甚是敞亮。
“多謝燕王。”
“軍弟,抓緊養病,大軍不日就將出發,到時切莫延誤。”言罷,燕王和侍從退出偏殿而去。
那日,眾人議完事,各自回營。如今慕容霸也有自己的親衛部曲,慕容霸年少英才,母族又為匈奴氏,更兼父王偏愛,他的部眾比之他人更顯活力與包容,不但有鮮卑族人,也有漢族、匈奴、扶余等。
慕容霸回到駐地,便吩咐他的參將高弼早早整備軍械武備,收攏各營中將士,抓緊休整,以備出征。
卻見高弼說道:“將軍,營中之人今歲連日苦戰,皆有疲態,如此連日征伐,下臣唯恐生變。”
“今日,你可聽到有什麼議論?”
“無非就是,宇文勢大,不可輕取。非我燕土,不須如此拼命。我燕軍奪人資財也非正道,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