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劉翔求封勢已成(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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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晉帝與內侍,中常侍等稍加商議,讓負責禮制的太僕卿頒旨道:“封慕容皝為使持節、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幽州牧、大單于、燕王,備物、典策,皆從殊禮。又封其世子慕容儁為假節、安北將軍、東夷校尉、左賢王;賜軍資器械。所屬國中功臣者可自處,欽此。”
太僕卿言罷,卻聽聞晉帝又說道:“燕使劉翔聽宣”
劉翔跪拜,只見那太僕卿又拿出一份詔書,說道:“故燕國長史劉翔孤身犯險,出仕上朝,禮恭色順,封為代郡太守,封臨泉鄉侯,加員外散騎常侍,欽此。”
晉帝特加殊榮於燕使劉翔,眾臣垂然,默不作聲。卻見劉翔跪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內侍忽有些著急,忙道:“劉使還不快快領旨謝恩,此中殊榮,歷朝少有。”
卻見劉翔直其身子說道:“陛下隆恩,下臣銘感於心,然晉國群賢畢至,且有荊,揚,湘,益,廣,交,寧,等數州之地,那青兗徐之地,晉趙共有之,戶籍百萬,山河之固,舟楫之便。趙兵雖強,大江不能飛渡;趙人雖多,其勢必不久矣。其境內五胡紛雜,諸事羈絆,且其北西南之境俱為敵國,兵分四守,力不能支,不能全力南向。徒晉國止北面煩爾。”
劉翔雖為燕使,對局勢見解頗深,晉帝聽聞,心中更覺要守為己用。但卻見劉翔拱手再道:“下臣欲效裴嶷之故事,投身北境,為晉室呼應。”
卻見中常侍彧弘出列說道:“燕使,言過了。我晉室立江南日久,恐中原之事不復詳知,況北境乎。望劉使能長居建康,方便我等討教中原之事,至於覆命之事,另行商議,擇副使北上,如何?”
“多謝彧常侍抬愛。”劉翔向他拱手一拜,再轉身拜晉帝,道,“燕國,僻在荒遠,今遭陛下開恩,得見聖顏。更復賜恩詔,能留京師,於臣之私,誠為厚幸。”忽見劉翔昂揚的神采暗淡下來,只聽他說道:“慕容鎮軍父子越在遐表,乃心王室,慷慨之誠,義感天地,方欲掃平奸佞,以奉迎皇輿,故遣使臣,萬里表誠。今若留臣,必謂國家患其僻陋,使慕華之心懈怠。是以臣,不敢以私心誤國,臣在燕國,所用必大於晉國。非臣心,不願留此,實乃不敢忘出使本心,臣再拜陛下隆恩,千秋無期。”言罷劉翔再次俯身而拜。
晉帝見此,長嘆一口氣,“也罷,惜不復有溫太真矣。”隨後巡視了一下朝堂眾臣,“惜我晉室為何不能得臣如此,是朕之失也是眾卿之過。”
眾臣聽聞,盡皆惶恐,盡皆稱罪。
何充卻上前言道:“臣觀我朝眾臣之人,亦有一人後生可謂?”
虞冰上前問道:“是何人?”
何充笑道:“虞大人,陰知故問,汝見桓溫如何?”
虞冰只哼氣一聲,“少子狷狂,不足成事,吾看不出。”
何充笑對,“虞大人,雖是狷狂,卻也奮勇,我晉室之幸,可要多多提攜啊。”
這封燕主為王之事俱已敲定,餘下者便是太常寺卿之職分,擇一良日,舉行封王之禮。築高壇,祭以太牢,齋戒沐浴,賜以燕王冠夫印綬。
於制,冊封燕王大典本來燕主要親臨,但如今山高水遠,往來不便,由燕使代勞了。
那一日,只見吉時已到,天子乘六馬鑾輿出行。其鑾輿,車飾硃色花紋,輪為重轂,有飛軨繫於軸頭。輿倚以金薄繆龍繞之,繪以文獸伏軾,龍首銜軛。其上立青蓋,黃為裡,謂之黃屋。車架上有金色的紋飾呈現出二十八星宿的圖案。其後部用玳瑁為鵾翅,加以金銀雕飾,故世人亦謂之金鵾車。
其後王公、大臣、將軍,俱著華服,冠平冕。王公八旒,卿七旒,組為纓,色如綬也。按車制乘坐相應的四馬金根車、耕根車、獵車、遊車、雲罕車、皮軒車、鸞旗車、建華車,等依次魚貫而出。
出大司馬門便來到中央的朱雀大道上,穿宣陽門而出,行於御道之上,向南駕車去。只見秦淮河上已架起浮橋,穿過建康的南大門朱雀門,鑾輿,連帶著大臣王宮便向南郊高臺駛去。
眾人下馬,晉帝攜燕使走上高臺。
《周官》五禮,吉凶軍賓嘉,而吉禮之大莫過於祭祀,只見晉帝與燕使按祭天之禮所作無差,劉翔款步上前,代燕王行禮,禮成。
當夜,晉帝於正殿太極殿內賜宴。
只見宴席之上,賓主盡歡,美人獻舞於堂前。只見先代漢、魏之時的槃舞、鞞舞,公莫舞,也俱有所呈,看來晉室安定,禮樂恢復,重現一如前朝。
那鞠運看得如痴如醉,比之苦寒之地的燕國戎樂要和煦溫柔,
那觥籌交錯之間,晉臣盡地主之誼,紛紛向燕使敬酒,恭賀燕使不辱使命,燕王千秋無期,共克中原。
於這眾臣悠遊享樂之際,唯見劉翔坐於案邊,臉色未見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