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殘陽如血,草原上撒上了一片金光,曠野似火燒。王車已經把連夜帶著打造好的弓箭和箭矢,埋在商道路旁的田埂裡,上面立了一個木杆,下部與弓矢纏繞,上部塗了一道白色的條紋。

“鐺,鐺,鐺。”三聲關門的聲音響起,王車和老者趁著最後關門的時刻,飛奔入城。身後,城門關閉了,太陽也收起了最後的光芒,消失在地平線下。

兩人急急到了高弼處,王車帶了龐越過來,高弼詫異,忙問道:“王叔,此人為何又來,此事…”

王車忙回道:“世侄,此事若沒有他,必不能成行。”

“既如此,”高弼急切的說道,“王叔你可來了。去城數日,豈不知,我聽說如今城中已有傳聞,前一日一隊宇文商隊迴歸這都城裡。我在酒館裡聽到,有人說“慕容公子未曾死,舞勺之年就封侯”。眾人就當做笑談,那知此人卻認真的說道,“這慕容家才俊輩出,我們宇文部又要遭殃了”。想必說的人應該是知道慕容霸的。”

三人俱為憂慮,王車心憂道對那老者道:“事不宜遲,那今夜就依計行事。”王車轉過頭來問高弼,“這幾日,慕容翰可有反常,你可有辦法聯絡於他。”

高弼回道:“世叔交代的是,我每日觀察慕容翰,發現其每日必到四處城門之外,還必去一個地方。想必現在也在此處。”

“何處?”兩人急切的問道。

“城中校閱場,馬廄處。”

那老者笑道:“此乃天助我也,事不宜遲,速去,依計行事。”

高弼不解的問道:“此為何計?”

王車說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宇文王帳內,那宇文逸豆歸,新得了一個拓跋氏進獻的美人。這幾日,夜夜與之廝混,那女子嬌羞雪白,更兼得其嫵媚異常,惹得宇文逸豆歸好不快活

“啟奏大王,慕容翰裝瘋賣傻,形跡可疑不得不查啊。”涉夜幹已知掃了大王的興致,進帳直接跪拜。

眼見那宇文大王將那美人壓在身下,突然被人打攪,心下不免大惱。正欲發作,卻見是宇文第一勇將涉夜幹,心下便強壓怒火,命人把床上的女人抬出去,稍微整了整衣服,賜其入座。

宇文逸豆歸說道:“涉夜將軍,星夜至此,辛苦了。”

“大王,如今城中已有傳聞,慕容翰乃裝瘋賣傻,若不小心讓他逃脫,我國大危。”

“涉夜將軍言過了吧。”宇文逸豆歸氣惱,“我國有第一勇將涉夜幹大人,何愁那慕容小兒。”

“大王過譽了。”涉夜幹上前說道,“其人在我宇文部落多日,素知山川地貌,城防要塞,若他回去,日後攻我宇文,幾成老馬識途。”涉夜幹起身拱手道,“如今他既已裝作發瘋,不如……”

言之此,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既如此,那慕容翰如何處置,就聽憑將軍吧。”宇文逸豆歸揮揮手趕緊打發他走。

“掃我雅興,若不是看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早把他宰了”。宇文逸豆歸暗道

是夜,月陰星稀,那老者已到校閱場,只見那個慕容翰還是披頭散髮的坐在那裡,汙垢滿身,臭氣難聞。

“慕容將軍,老朽今夜助你出城。”那老者在其耳邊輕輕的說道。

這慕容翰只是裝傻充愣,詳裝不知。

只見那老者拿出了,一把金刀,略微拔出,那刀刃在月夜下閃著寒光。

“老者何來此物?”慕容翰收斂瘋容,手不由自主的就撫摸此物。

“將軍,毋須多言。”老者把那把金刀交給慕容翰。露出脖頸,解其胸前之衣,一刀逾一尺的傷疤赫然出現,慕容翰驚道:“老者豈不是,那日平郭之役中受重傷的龐越?”

“將軍好記性,看來此物終是物歸原主了。”那老者笑道,“看這馬廄之中,那匹馬最何你意。到時你便踏馬揚鞭,只往東門南門而去即可。”

“你這是何意?這裡是宇文部落軍馬場,軍馬素通主人心性,豈能輕易盜得。”慕容翰不知龐越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看此馬甚好。”言罷,只見那老者指著一匹渾身雪白,眼大如鈴,只見其鬃毛飄飄,一看便是良馬。

“此馬喚為陰山雪,乃宇文逸豆歸的坐騎,如何能輕易盜的?”

只見老者輕撫馬頭,撫摸馬頸,順其鬃毛,不一會兒又學其馬叫,馬匹四下大駭。那老者拉住韁繩,那馬緩緩的竟然任由老者牽出,只看得慕容翰眼怔。

“將軍快快上馬吧。”龐越急急把慕容翰扶上馬。

剛才馬匹嘶鳴,言語間只見一隊巡邏軍士,已然舉著火把過來檢視情況。

“將軍,快,快走。”那龐越不住的喊道。

“既如此,多謝。”慕容翰騎上馬匹,握住韁繩,伸手欲牽他上馬,但見他站在地上紋絲未動,不由大急道:“龐教習,事不宜遲,趕緊走,快快隨我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