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笑了笑,垂下眸子,擺了擺手:“沒事的,從那日起你一直在躲我不是嗎?”

“你對我的態度不是今天才挑明的,前些年在零碎的相處裡就已經說明白了。”

嚴故謹看著夜琛,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他以為他只是逃避,哪怕林雙都是他逃避的表現,他以為這種逃避比明瞭的拒絕要溫和,他沒有想到……

嚴故謹不再忍心直視夜琛的眼睛,他目光躲閃著,夜琛笑的瞭然。

“故謹。”

嚴故謹猛然抬起頭。

“你當真……”夜琛沒能繼續說下去,“我會盡我所能照顧林雙的。”

夜琛離開了好久,嚴故謹才敢抬頭,那琥珀色的眸子中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眼裡的迷茫傷感交錯,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拉緊了身上的外套,外套若有若無的薄荷味,讓他格外醒神。

夜琛衝了一包感冒清顆粒,趴在床上。他當時的眼神滿滿的謹慎,嚴故謹覺得他會趁人之危,覺得他會要了他,他在他的心裡當真就那麼令人不齒……

夜琛不知怎麼就睡著了,他夢到那天了,他的兄弟為他而死,承擔了他的錯誤,他們眼裡的絕望卻義無反顧在他的腦海裡烙下了抹不掉的疤痕。

夜琛醒來,他抱著顫抖滾燙的身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團,那年的事一遍一遍的用第三人稱對他進行審判。

那天前夜氏總裁,夜凜然的父親掌握黑白兩道,他因為那次行動被夜凜然的父親所懷疑,夜凜然的父親有意試探,做了一個局,把完整的局和所有的細節毫無保留的一點一點透露給他,而這個局的中心就是SC當時最有勢的長老顧芸的兒子嚴故謹,當時他聽到這個訊息就像頭上懸著的錘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一把刀狠狠的戳在他的心窩。

他當時完全亂了陣腳,所有的可能性他都沒有考慮到,他把這件事發給總部,總部當時其他長老雖有權利,可大權完全掌握在顧芸手裡,老話說得好,關心則亂,若是別人顧芸尚且會有所思考這會不會是個局,可現在敵人的目標是她的兒子,她怎麼能冷靜下來,顧芸在夜琛的指導下率先發了難,原本SC有所掌握對夜氏的底細,可是沒想到會近乎全軍覆沒。

那天SC近乎瘋魔,那些長老有勸過顧芸,顧芸和他背道而行,導致這場悲劇。顧芸拼盡全力保住他,而幾個長老聯手把顧芸拉下了臺,不然顧芸又怎會淪落到把自己女兒派出來當臥底,兒子高燒不退派出來出任務的境地。

回想至此,夜琛不忍心再想下去,他看著穿在已經漸黑的天空,眼神空洞沒有半分光亮,從一開始就是他的錯。

嚴故謹回到公寓,他沒有回家,也很久都沒有回家了,從顧究被派出去當臥底就很少回去了。

公寓空空蕩蕩,任何東西都井然有序,不像日常生活的地方,反而很像一個酒店,他來借宿。

嚴故謹燒了一壺熱水,本想泡一碗泡麵,不想開啟冰箱只剩了三瓶啤酒,他拿出兩瓶,一瓶放在茶几上,另一瓶他到手開啟仰頭喝了大半。

冰涼的液體順著他的喉嚨到他的胃,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一滴眼淚劃過太陽穴落到髮間,他拿起剩下的半瓶對著瓶口一滴不剩全部喝了進去。

當初他在這裡,他會勸他,然後再給他煮麵,他向來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