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最為恐怖,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任何人,而且是以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你的名譽和生命同時步入深淵。

在民意的灼燒之下,一個人的罪行是不需要證據的,他可以不在法庭上慷慨陳詞,但必須被凝聚起來的民心所審判。因此,一旦一個人掌控了民意,他就掌控了最鋒銳的武器。

而此時的周離,掌握住了這把鋒利的刀子。

“準備好,羅亞。”

臺下的克里斯汀眯起眼,聲音雄厚,卻只有羅亞能夠聽見:“如果他真的要對約旦不利,你和我必須制止他。”

“明白。”

身為軍人的羅亞天性就是服從命令,但他依舊有些遲疑。他看著臺上的福爾德斯,感覺嘴唇發乾,大腦有些混亂。

這段日子與福爾德斯的接觸,讓羅亞深深折服於他的人格魅力。作為一名可以稱得上是軍方高官,羅亞見多了恥高氣揚的貴族,也見過唯唯諾諾的低賤者。唯有周離這種面對任何人或事都不卑不亢,永遠懷著一顆正義之心的人他幾乎沒有遇見過。

不,福爾德斯先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咬著牙,羅亞堅定的相信,那個破獲種種怪誕案件,抵抗魅魔誘惑,還在約旦危難之際捐款一千金幣的福爾德斯先生是不會做那種事的。

“但是,憎恨有用嗎?”

突然,臺上的周離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些許嘲諷,“沒有人會理會你們的憎恨。”

征服一個城市有很多種辦法,其中最為直接的,就是用武力攻佔下來。但這樣的攻佔除了少數情況外,只會留下一個滿目瘡痍的廢墟,還有壓抑著憤怒與痛苦的人民。

而周離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約旦。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把憎恨轉換為現實,想將瘟疫趕出去,讓自己活的堂堂正正。讓自己孩子不會經歷被賜福成為職業者,然後被外來人像挑一隻呆在的羔羊一般挑選的命運。”

周離看向舞臺之下,陰暗裡蓄勢待發的克里斯,嘴角勾起,笑容滿面。

你以為我是來煽動人民,引發暴動的?

對,但不完全對。

那樣的我,只能是一個暴徒,就算我亮明瞭勇者的身份,也就只是一個有頭有臉的暴徒。英南容不下我,十二刻也不會放任不管。

所以,我要當的是英雄。

“呵呵呵…”

一陣聽不清性別的笑聲突然從臺下傳來,人們朝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個普普通通,毫無任何特徵的中年男性站起身,他張開雙臂,腐爛的胳膊將衣服腐蝕,露出了坑坑窪窪的身軀。

“所以,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很顯然,男人感染了瘟疫。周圍的人頓時發出一陣驚呼,連忙想要逃離他。而克里斯汀和羅亞早已身形暴起,兩道銀色光芒從他們體內爆發,直刺男人的喉嚨。

男人完全沒有理會那兩道銀光,任由它們刺穿自己的身體,將他的身軀四分五裂。然而就在眾人剛鬆下一口氣時,男人殘缺的身體中竄出一隻細小的綠色蟲子,瞬間鑽入了另一個女人的體內。

“你知道角色扮演嗎?”

周離站起身,他彷彿對面前的一切早有預料一般,語氣毫無起伏:“角色扮演遊戲中,最重要的就是沉浸感。”

羅亞剛想要召喚銀光控制女人,但一旁的克里斯汀攔住了他。此時的克里斯汀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鷹隼一樣死死的盯著被蟲子控住的女人。

“看來是我操之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