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爭。

或者說,大部分的戰爭都是不公平的。畢竟戰爭不是決鬥,兩個國家之間永遠都會有強弱之分,戰爭的本質也會各有不同。所以,苛求一場戰爭的公平性,是隻有低能才會做的事情。

但是,這場戰爭格外的不公。

或者說,格外的怪異。

這個世界的戰爭不單單是人與人,畢竟在這個世界裡,怪物也是生物的一種,戰爭的物件也會有那些非人的存在。但是,哪怕是與怪物的戰爭,一般也會遵照戰爭的基本法則。

但是,這場戰爭,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種荒誕,一種讓人無力的荒誕。

用刀鋒割下最後一個視野範圍內怪厄的頭顱,渾身被染上血衣的黃奕咧開嘴,向著不遠處的伊茲燦爛一笑。他無力地舉起手,像是斷了一樣揮了揮,隨後緩緩地向著她走去。

伊茲咬著下唇,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或遲疑,徑直地走上前,撐住了這個力盡的男人。她感到了羞愧,就在那顆心臟吸取了她的情緒後,伊茲直接陷入了迷惘之中。如果不是黃奕拼了半條命將那些怪厄擋在了不遠處,恐怕她的性命早就被收走了。

她開始感到了無力與恍惚,明明自己和他並肩作戰,但卻中途退縮了。即使知道這是敵人的手段,伊茲也感到了羞愧難當。她只能攙扶住黃奕,張開略帶蒼白的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真菜啊你。」

然後,黃奕咧著嘴,大笑著嘲諷道:「你剛才的模樣菜的讓我發笑,堂堂銀爵指定繼承人被一顆滷煮心臟嚇得一動都不動,笑死老子了真的是嗷!!!!!」

伊茲咬著牙,眯著眼,帶著溫柔的微笑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麼菜還真是耽誤您奮勇殺敵了呢,實在抱歉。」

「抱歉····有個屁用。」

黃奕顫抖著看著自己被擰成三百六十度的腰間,隨後強忍著痛意,義正言辭地說道:「既然道歉,就把你的錢袋子露出來啊!」

「都給你。」

鬆開掐著黃奕腰間的手後,伊茲低著頭,略顯凌亂的黑色短髮遮住了她清秀的臉龐。她撐著黃奕的身體,輕聲說道:「都給你。」

「啥?」

黃奕是真的沒聽清,剛才有個怪厄給了他一個耳光,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這一耳光的位置正好讓黃奕的聽力暫時有些受損。再加上伊茲的聲音有些小,黃奕一臉懵逼道:「你問啥?我真沒聽清。」

「我說。」

伊茲深吸一口氣,隨後她拉住黃奕的衣領,把他的臉湊到自己面前,隨後,伊茲直視著錯愕的黃奕,一字一頓地說道:

「銀爵留下的錢,都給你!」

「我日。」

黃奕愣住了,隨後用最簡單直白的粗口表達了內心的震驚。隨後他回過神來,一臉驚恐地問道:「你要幹什麼?你不會想用這些錢逼著我做你的奴隸吧,我嚴厲的告訴你,我可是有底線的。」

「至少你不能讓我去擦廁所!」

「別貧了。」

伊茲嘖了一聲,嬌小的臉頰上滿是可愛的兇狠神色,「記住,這些錢全部給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報答你,就這麼簡單,不要再讓我無意義地重複了,記住了嗎?」

黃奕怔住了,他看著面前的伊茲,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在此之前,這個女孩一直都是用一種風輕雲淡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彷彿任何事都不會讓她失態一樣,做什麼事都是遊刃有餘的。

「哈哈。」

黃奕笑了,看著面前齜著小虎牙,一臉「兇狠」的伊茲,他開心地說道:「這不是很好嗎?你這樣才像個正常的丫頭。」

伊茲抓著黃奕的手僵住了,良久,她恢復了原來的平靜表情,微微鬆開手後,她對黃奕說道:「走吧,接下來就不是你和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