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怔怔地看著那轉瞬即逝的霧靄,實際上,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嘗試過和庭主魂靈交流了。因為他知道,如果東方三庭沒有經歷過重啟,那麼庭主贏季一定能記得他,贏季也一定會告訴他一些蘇玉梨沒有說明的真相。但是在他詢問了庭主魂靈後,他也得到了一句含糊不清的答案,但是,那個答案和安權所說的,截然不同。

【庭主···還活著,你也活著,所以,沒有人死去,你見得到他,但是,得死去】

很詭異的一句話,看起來斷斷續續的,但是周離卻看出了庭主魂靈似乎在努力的表達著什麼。而再加上安權的話語後,周離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兩句話,看起來沒有任何的關聯,可如果將他們聯絡起來呢?

庭主死去了,庭主還活著,安權見不到他是因為安權還活著。

庭主還活著,自己也活著,所以自己能見到他,但是得死去。

如果,將死和生,換做是世界呢?

由於已經認知到無論是蘇玉梨還是贏季都已經有對另一個世界的認知,所以周離一下就想到了這一點。他將兩句話拼湊起來,再進行對比,就得到了一個訊息。

庭主還活著,但他不在蓋婭這個世界存活,因此在蓋婭人安權面前,庭主已經死了。但周離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此活在另一個世界的庭主對周離而言,是活著的。

可是···

周離很難想象這玩意自己能弄明白,說實話,他感覺這庭主的靈魂腦子多少有點問題,智慧程度和小愛沒什麼兩樣。一句正常的話非得掰開說,還掰給不同的人。當然,周離理解有些真相可能是不太適合言明,但是周離還是感覺這庭主魂靈有點老饞。

“那我如果前往人庭更深處的話···”

周離沒有把話說明,但安權也是一個人精,他瞬間理解了周離話語的含義。他點點頭,在片刻的思索後回答道:“您想的沒錯,我所知甚少,或許是因為上京距離屏障的邊緣太近,容易和熵靈產生聯絡,因此我無法得知更多。但是,您不一樣,您或許可以找到所有的城主,並且將一切串聯在一起。”

短暫的沉默後,安權舉起手中茶杯,鄭重道:“若您真的將一切災禍解決,東方三庭萬萬人都將永遠銘記您的名諱。”

“或許吧。”

周離也舉起茶杯,以茶代酒,兩個男人碰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在喝完這杯茶後,二人都默契地不去再談之前的事情。

“周離大人,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派一支護庭隊隨你們一起前往其他城鎮,您看如何?”

面對安權的好意,周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後搖了搖頭拒絕道:“不了,我們趕路的速度很快,如果攜帶一支隊伍的話很容易減緩速度。”

“也是。”

安權點點頭,他能看的出來面前幾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無論是威震天下的竊國賊勇者,亦或是那連庭主都忌憚的瘋神,還有神秘高雅的藍髮少女,和藏盡鋒芒卻讓人不寒而慄的紅瞳白髮女子,都無一不顯露出對方的實力。

“那我就為各位準備好通關文牒吧。按照規矩,一個城鎮的人想要前往另一個城鎮,需要進行為期三天的稽核。我作為上京的城主,自然是有加速這個過程的辦法。我親臨一份通關文牒,接下來的三個城市裡,各位可以憑藉這份文牒隨意行動。當然,三個城市後,就需要各位取得其他城主的文牒了。”

看了看一旁的阿塔羅娜,安權遲疑片刻,隨後提醒道:“還有,如果可以的話,阿塔羅娜大人還是最好不要直接出現在比較膽小的城主面前。畢竟您在人庭威名赫赫,他們很有可能懼怕您的氣息而躲避不出。”

“沒關係。”

阿塔羅娜搖了搖頭,語氣平淡,“沒有人能躲開我。”

安權十分想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因為他看的出來阿塔羅娜是認真的。但是看出來又有什麼辦法,他又打不過也說不服,只能為之後的幾位城主祈禱了。

“那各位還先請暫留一夜吧,現在已經快到半夜時分了,就算有了通關文牒,其他城市的門閘估計也已經放了下來。各位正好在我們上京歇歇腳,補充一下。“

很明顯,安權對周離一行人的態度是十分友善的。當然,這也有他們和自家女兒交談甚歡的原因。

“那就打擾了。”

周離也沒有推辭,急於一時沒有任何意義,周離他們要做的是養精蓄銳,調整好狀態一口氣將事情解決。再加上他也確實有些疲憊了,因此就同意了安權讓他們留宿的請求。

“父親,孫爺爺讓我幫忙換一下茶。”

就在眾人準備起身離開時,端著茶盤的丸子頭少女敲了敲門,對屋裡的安權說了一句。而安權在聽到女兒的聲音時,臉上原本帶著些許威嚴和僵硬微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想要板著臉但藏不住笑意的彆扭表情。他清了清嗓子,隨後開口說道:“進來吧。”

端著茶盤的安晴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隨後朝著周離等人笑了笑。安晴走路的姿態不像是小女兒家,那種恰到好處的步伐一看就是有武學功底的,看起來十分颯爽優美。在將茶盤裡的茶杯挨個放在眾人面前後,抱著茶盤的她看向安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父親大人,是否需要我帶各位貴客去客房呢?”

“既然你有如此心意,那就去吧。”

揮了揮衣袖,安權看起來就十分放心自家女兒,他看向周離,拱了拱手,開口道:“那就請各位跟隨我家姑娘去一趟客房吧,放心,府裡雖然稱不上金碧輝煌,但說一句乾淨整潔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就多謝了。”

周離等人對安權道了個謝,隨後眾人緩緩離開了待客室。在眾人全部離開後,安權的笑意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憂慮。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