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許懷夕就被粗魯地推醒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正拉扯她。

“起來!沈府的馬車到了!”

許懷夕一個激靈,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被賣給沈家當丫鬟了。

她趕緊爬起來,不小心踩到了旁邊女孩的腳。

那女孩立刻尖叫起來。

“你個啞巴,沒長眼睛啊!”

許懷夕張了張嘴,喉嚨裡卻只發出嘶啞的氣音。

自從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朝代,她就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了。

大夫說她是受了驚嚇,可她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八成是被毒啞的。

牙行的王婆子拽著她的胳膊往外拖。

“快點!沈家可是大戶人家,去晚了小心挨板子!”

許懷夕踉踉蹌蹌地跟著走,腳上的草鞋早就磨破了,露出凍得通紅的腳趾。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灰撲撲的粗布衣裳,又摸了摸脖子上那個梔子花形狀的胎記。

這是她被買下的原因,沈老爺說這胎記吉利。

門外停著一輛青布馬車,車轅上掛著“沈”字燈籠。

王婆子把她往車上一推:“這丫頭雖然啞,但手腳勤快,您老多擔待。”

車裡的管事嬤嬤掀起眼皮打量她:“多大了?”

許懷夕伸出兩根手指,又比了個八。

“十八?看著像十五。”

嬤嬤皺眉,“會幹什麼活計?”

許懷夕趕緊比劃著洗衣服、掃地、做飯的動作。

嬤嬤哼了一聲:“到了府裡機靈點,大公子脾氣不好,二公子身子弱,別驚擾了主子。”

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許懷夕縮在馬車角落裡,透過晃動的車簾縫隙往外看。

街道兩旁是古色古香的店鋪,挑著各色幌子。

行人穿著長衫短打,偶爾有騎馬的人經過。

這一切都真實得可怕。

馬車拐進一條僻靜的小路,最後停在一座氣派的宅院前。

硃紅色的大門上釘著銅釘,門楣上掛著“沈府”的匾額。

許懷夕跟著嬤嬤從側門進去,穿過幾道迴廊,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院。

“這是西院,你以後就在這裡幹活。”

嬤嬤指著角落裡的一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