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恙眸色瞬間一沉,卻沒再多說,只是握緊她的手,手心裡全是冷汗。

沈府大門前

剛下馬車,一個小小的身影帶著騰騰的敵意,像炮彈般衝了過來。

“二哥!小啞巴!”

沈三硯衝到兩人面前,小臉漲紅,眼睛裡滿是毫不掩飾的不善。

“你們去哪了?這府裡可容不下你們這麼閒逛!”

許懷夕看著沈硯充滿敵意的樣子,下意識皺眉,正想開口,看清他面容的瞬間,如遭雷擊。

那眉眼,那帶著嘲諷勾起的嘴角......

竟與方才官道上遇到的男人有五分相似!

她猛地看向沈挽恙,卻見他神色如常。

只是不動聲色地將許懷夕拉到身後,伸手把沈硯推開些:“三弟,你的大字寫完了?”

“我寫不寫與你們何干?”

沈三硯撇嘴,滿臉不屑,“倒是母親,被你們氣得昨天摔了茶盞!”

許懷夕指尖發冷,一種可怕的猜測在心底蔓延。

沈硯三今年四歲。

那個男人與沈夫人相識至少五年。

而沈老爺,這些年竟從未起疑?

正恍惚間,沈三硯突然惡狠狠地拽了拽她的袖子。

“小啞巴,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莫不是又在盤算什麼壞主意!”

許懷夕強壓下心頭驚濤駭浪,勉強扯出個笑,搖搖頭。

“啞巴你在笑什麼,果然是不會說話的傻子……”

沈挽恙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掩唇的瞬間,許懷夕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三弟。”他輕聲道,聲音卻不容置疑,“該去溫書了。”

待沈三硯不情不願,還回頭瞪了他們幾眼才離開,沈挽恙才轉向許懷夕:“我們先回去。”

她點頭,嗓子乾澀得說不出話。

——這沈府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夜了又下了一場雨。

許懷夕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夢中畫面仍在眼前晃動。

沈挽恙倒在一片血泊裡,唇色烏青,任憑她怎麼呼喊都再無回應。

她猛地坐起身,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空蕩蕩的床榻。

公子!

顧不得披外衫,許懷夕赤著腳衝出房門。

雨水頃刻間打溼了她的寢衣,冰冷的觸感卻壓不住心頭焦灼。

穿過迴廊時,她險些滑倒,掌心在青石板上擦出一道血痕,卻渾然不覺疼。

書房窗紙上透出微弱的燭光。

“公子?”她叩門,聲音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