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天光晴好。

沈挽恙用了簡單的朝食,招呼許懷夕去換衣服。

衣服換好,許懷夕就回來了。

沈挽恙披了件靛青色外衫,腰間懸著白玉佩環。

當真是美人如斯。

他看著許懷夕,淡淡道:“你也一起。“

扶著門框的許懷夕指尖一頓,抬頭看他。

“府裡不安全。”

他咳嗽兩聲,目光掃過窗外。

幾個粗使婆子正鬼鬼祟祟地往西院張望。

這是沈大公子派來的人?

畢竟沈萬墨不是吃虧的主。

這幾日只是按耐著尋找機會一舉拿下小啞巴。

許懷夕會意,又連忙回去取了件藕荷色比甲換上。

隨後又用帕子包了幾顆自制的可以緩解咳嗽的小藥丸,小心塞進袖袋。

馬車轆轆,碾過青石板路。

許懷夕悄悄掀起車簾一角。

晨市正熱鬧,街邊蒸籠騰起白霧,裹著包子香。

這倒是讓她忘記了東院那些人的窺探。

幾個梳著總角的小童追著賣糖葫蘆的老漢跑,笑聲清亮如鈴。

她看得入神,沒注意沈挽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側臉。

“阿福。”

“公子?”

“去買。”

沈挽恙指尖輕點窗外。

正是她盯了許久的糖畫攤子。

許懷夕耳尖一熱,連忙擺手,卻被塞了塊碎銀子:“挑你喜歡的。”

不一會兒,阿福舉著兩隻糖畫回來。

一隻昂首展翅的老鷹,另一隻……

“兔子?”沈挽恙挑眉。

許懷夕抿嘴笑了,比劃著【像阿福】。

阿福漲紅了臉,前頭趕車的老駝背“噗嗤”笑出聲,沙啞道:“姑娘好眼力!”

馬車裡漫開甜香,沈挽恙望著許懷夕小口舔糖畫的模樣,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

她還是第一次吃糖畫呢。

城南莊子比城內開闊許多。

白牆黛瓦的院落掩在翠竹間,隱約能聽見溪水聲。

齊先生的今天約的棋社就建在半山腰,門前一株老柳樹,此時隨風飄散著。

“沈二!”齊老洪亮的聲音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