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西蒙人的弓騎手吧?”狗娃疑惑的問道,有點緊張的看著四周的原野。要是雙腳踩在地面山,狗娃一點都不覺得擔心,只需要挖好單兵戰鬥掩體,就可以和敵人狠狠地對抗,但是騎兵作戰不同,騎兵的一切都是動的,包括自己,也包括敵人,甚至包括飛行中的子彈。步兵射擊基本不需要考慮提前量,但是騎兵射擊卻必須考慮提前量這個至關緊要的要素。騎兵的速度很快,自己的速度很快,敵人的速度也很快,生死就在一瞬間,騎兵的任何一個戰術動作,都要比步兵地更加刺激。更加瘋狂,如果可以用瘋狂這個詞語來形容的話。

“除了西蒙人還會有誰?”寒階鎮定自若的說道。

亥格魯在低頭的抽菸,這是他的老習慣了,每逢大戰必定要狠狠地補充了一下精神食糧。

狗娃將手中的馬槍抓地更緊了。

果然,片刻之後,低沉的軍號聲再次響起。這次的軍號聲非常的急促,而且連續不斷,彷彿要將原野都喚醒過來。幾乎所有的藍羽軍騎兵戰士聽到這個軍號,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子彈袋,軍號急促而持續不斷,標誌著獵鷹騎兵部隊遭遇了強大的敵人了,敵人的數量要比獵鷹騎兵部隊更多。

“駕!”寒階敏捷的催動戰馬,衝出了小樹林。

亥格魯和狗娃也率先衝出了小樹林,將戰馬橫在小樹林外面地山地上,亥格魯迅速的搶佔了制高點。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只看到在遙遠的北邊,似乎發生了一點點地騷亂,不斷的有槍炮聲傳出來。很明顯,這是藍羽軍獵鷹騎兵地先頭部隊和敵人發生了遭遇戰。而且從槍聲來判斷,遭遇戰還是很激烈的。

然而,由於距離前線太遠,亥格魯看不清楚先頭部隊遭遇的究竟是什麼敵人。

寒階和狗娃也看不清楚。

以他們的軍銜和職務,還沒有達到配備望遠鏡的條件。他們只能用自己地肉眼去觀察。槍炮聲連續的響起,而且面積擴散的越來越大,開始地時候還僅僅是北方。後來包括東北方和西北方也同時爆發出了激烈的槍聲,隱隱約約的,他們還可以看到立獵鷹騎兵的通訊員們快速的跑向西北方的一個高地,那裡大概就是他們獵鷹騎兵的最高指揮官風飛宇的所在。

“肯定是西蒙人的弓騎手。”寒階不假思索地說道。

亥格魯和狗娃都點點頭。

這是毫無疑問的,除了西蒙人的弓騎手,沒有其他的力量能夠引發如此大規模的遭遇戰,在美尼斯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和藍羽軍正面對抗。不過,究竟有多少的西蒙人弓騎手。他們從哪個方向來,又準備去哪裡,他們都無法判斷,只能焦急的等待著上級的命令。

事實上,在這個時候,非但亥格魯和寒階等人不清楚狀況,就是藍羽軍和西蒙人弓騎手的雙方指揮官都沒有弄清楚狀況。藍羽軍獵鷹騎兵指揮官風飛宇以為自己遇上的只是西蒙人弓騎手的零星部隊,同樣的,西蒙人弓騎手的指揮官那別曲也以為自己遭遇的乃是藍羽軍的零星部隊。

於是,風飛宇和那別曲都向自己的部隊傳達命令,儘快解決敵人,然後迅速趕路。但是半個小時過去,雙方非但沒有迅速的解決對方,反而覺察到對方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倆才不約而同地反應過來,對方不是零星部隊,而是實打實的主力部隊。

“正面突擊,迂迴包抄。”西蒙人弓騎手的指揮官那別曲想要將藍羽軍一口吃掉。

“讓開大路,佔領兩廂,纏著不放。”風飛宇意識到自己的兵力沒有西蒙人多,決心採用更加溫柔更加殘酷的方法和西蒙人周旋。

不過這個時候,雙方想很理想的調整戰鬥佇列已經不太可能了,雙方的戰鬥已經爆發,很多部隊都陷入了遭遇戰。在這塊長達約四十公里,寬二十公里的土地上,南下的三萬名西蒙人弓騎手和北上的五千名藍羽軍獵鷹騎兵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沒有人知道原因,也沒有知道為什麼雙方的偵察部隊都沒有發現對方,總之就是兩個互相針對的箭頭,在偶然中劇烈的相碰了。

日後有不少的史學家為了這場遭遇戰爭論不休,連風飛宇大將都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麼雙方都沒有提前發現別人。然而,事實就是事實,藍羽軍和西蒙人在突然間相遇了。

一瞬間,好像排山倒海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依靠著人數的絕對優勢,一下子就淹沒了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頭部隊。藍羽軍獵鷹先頭部隊的戰士們手中的馬槍,僅僅來得及將槍膛裡地子彈打光。還沒有來得及更換彈夾,密密麻麻的西蒙人弓騎手就已經好像閃電一樣的撲到了面前,但是藍羽軍的騎兵戰士們頑強的沒有撤退,於是雙方的戰馬就狠狠地樁到了一起,一起發出慘厲地哀嚎,然後撲通一聲倒地。隨即又被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狠狠地從屍體上踏過。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頭部隊一百多名戰士就全部犧牲,只有極少數生還。南下的西蒙人大軍好像泰山壓頂一樣的撲過來,倒下了一匹還有一批,好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湧來,先頭部隊的藍羽軍騎兵戰士根本沒有阻攔他們的力量。然而,他們依然利用他們手中的馬槍和手雷,向西蒙人發射出憤怒地火焰,在他們的面前,西蒙人的弓騎手也是一片片的倒下。

許多藍羽軍戰士被撞倒了以後。還沒有斷氣,於是果斷的拉響了懷裡地炸藥,頓時將西蒙人的弓騎手隊伍炸出一個個巨大的空洞,在這個空洞裡的西蒙人弓騎手非死即傷,有的藍羽軍戰士在臨死前將身上地所有炸藥和手雷一起引爆。猛烈的爆炸將方圓兩百米的西蒙人弓騎手全部掃倒,甚至引發了西蒙人弓騎手集體馬前失蹄,幾百個弓騎手全部摔到了一起,揚起滿天地塵土。

猛烈的爆炸過後,原野上留下了一個個的大坑。所有經過大坑的西蒙人弓騎手都必須繞道走,但是,即使他們路過以後。後面還偶爾會傳來激烈的爆炸,那是倒地以後的藍羽軍戰士,在甦醒以後,發現自己已經陷入西蒙人的鐵騎之中,於是也果斷的拉響了身上的炸藥,和周圍地西蒙人弓騎手同歸於盡。

先頭部隊的犧牲為後面的獵鷹騎兵戰友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他們迅速做好了戰鬥準備,排列成扇形的佇列,面對迎面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一起開火。瞬間就將所有的輕重火力一起傾瀉到西蒙人弓騎手的身上,西蒙人的弓騎手頓時也倒下了一大片。那些衝在最前面的西蒙人弓騎手,甚至來不及彎弓搭箭,就已經渾身都是彈孔,一頭栽倒在地上,跟著被踩得粉碎。

“射馬腿!”有藍羽軍的騎兵指揮官鎮定的吼叫。

面對密密麻麻的西蒙人弓騎手,僅僅是打死人還不行,必須將敵人的戰馬也打倒,人死了戰馬沒死的話,還會帶著主人的屍體往前衝,從而衝亂藍羽軍的防線,但是,一旦戰馬被打斷了馬腿,它就會迅速的倒下,並且對後面的戰馬造成極大的困擾,尤其是連續有三四匹戰馬倒下的時候,後續部隊很受影響。

事實上果然如此,當藍羽軍騎兵有意識的降低槍口位置的時候,西蒙人的戰馬頓時一片片的倒下,好些在隊伍後面的戰馬都倒下了,從紛飛的馬腿中穿越而去的子彈,打中了還遠離前線的它們,西蒙人弓騎手的進攻速度頓時降低下來。

在這個時候,風飛宇釋出了自由作戰的命令。

高亢而尖銳的軍號再次響徹了大地。

聽到軍號聲,那些阻攔在西蒙人弓騎手面前的藍羽軍獵鷹騎兵一邊開槍,一邊向兩邊退開,而更多的藍羽軍騎兵則是迅速向四周散開,向西蒙人弓騎手的兩翼靠近,利用猛烈的側射將敵人放倒在地上。忙著南下的西蒙人弓騎手,暫時還沒有意識到藍羽軍的變陣,還是慣性的往前衝,在藍羽軍側射火力的掃射下,傷亡非常大。

風飛宇敏捷的感覺到西蒙人弓騎手的來勢洶洶和力量強大,藍羽軍獵鷹部隊不可以和敵人正面的碰撞,只可以透過和敵人糾纏,騷擾敵人的兩翼,利用獵鷹騎兵武器上的優勢,將敵人牢牢地拖住,逐漸地削弱敵人的力量,最終消滅敵人。他相信,在沒有打垮藍羽軍的獵鷹騎兵之前,這批西蒙人弓騎手不可能南下的,晴川道的安全也不需要擔心。

果然,那些穿越了藍羽軍了獵鷹騎兵封鎖線的西蒙人弓騎手,並沒有繼續南下,而是轉過身來,繼續和藍羽軍騎兵糾纏混戰。不是那別曲不想盡快的下去晴川道,而是他根本走不了,藍羽軍騎兵雖然讓開了正面,但是卻在側面不斷的騷擾,藍羽軍的馬槍射程遠,射速快,從側面射擊,對西蒙人弓騎手的威脅實在太大,造成了西蒙人弓騎手的持續不斷地傷亡,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那別曲就接到了五六個千夫長被打死的噩耗。

“回頭!全力消滅他們!”那別曲對自己的騎兵軍官們吼叫,順手抄起了自己的虎賁弓,遠遠的一箭,將一個高速前進的藍羽軍騎兵射落馬下。由於交戰的雙方犬牙交錯,這裡的地形又錯綜複雜,時不時都有藍羽軍騎兵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可以充分的發揮西蒙人神箭手的技術。

話音未落,那別曲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有點熱,用手一摸,原來是鮮血,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身邊的一個軍官腦袋被開啟了花,紅紅白白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而殺死他的藍羽軍騎兵兇手已經反方向的跑開了,那別曲就算舉起虎賁弓也無法射到對方,只好遺憾的放了下來。

這個藍羽軍騎兵兇手正是寒階,他並不是專門針對那別曲去的,事實上,在混亂的戰場上,騎兵在一錯眼之間,根本無法分辨西蒙人弓騎手的軍官。一槍打死那個傢伙,寒階手中的馬槍剛好用完了子彈,所以他才要反方向的跑開,以爭取時間更換彈夾。剛才的那個彈夾,總共打死了六個西蒙人的弓騎手,成績還不錯,但是寒階還不滿足,希望下一個彈夾的效率更高一點,傳說最高紀錄是亥格魯創造的十個,但是亥格魯一直沒有承認。

當寒階轉過頭來,再去尋找那個手拿虎賁弓的西蒙人時,卻發現那個西蒙人已經不在原地了,眼睛掃了一下四周,也沒有發現他的蹤影。在那個西蒙人沒有拿出虎賁弓的時候,寒階沒有留意到他的身份特殊,但是當他拿起虎賁弓的時候,寒階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在日光的照射下,那把虎賁弓的中間位置,閃爍出五顏六色的耀眼的光芒,剛好映照在寒階的身上。寒階認得,這是鑽石的光芒。這把虎賁弓上面居然鑲嵌了一個手指大的鑽石,寒階立刻就覺察到了它的主人身份不簡單。只可惜,該死的彈夾偏偏在這個時候用完,要不然,這把鑲嵌著手指大的鑽石的虎賁弓就成了他的戰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