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飛揚鼻孔裡狠狠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那就是了。將它撕了,給我丟進去海水裡,以後凡是類似的情報,全部給我丟到海水裡,我簡直為羅德哈特的行為感覺到恥辱。幸好他不是我們瑪莎國的人,否則我將無法饒恕他的膽小和懦弱。藍羽軍算是什麼東西?你聽說過這個將羅德哈特嚇得屁滾尿流的名字麼?”

謝席亞彎下腰去,裝模作樣的深深的鞠躬,媚笑著說道:“就是因為他不是我們瑪莎國的人,才會感覺到害怕,我們瑪莎國人是從來不曾害怕過的。藍羽軍是什麼東西?他們根本不算東西!因為我們飛揚艦隊的司令官根本沒有聽說過它的名字!殿下,您覺得是嗎?”

宇文飛揚點點頭,轉過身來,掃視了一下緊跟在自己的旗艦後面的密密麻麻的戰列艦縱隊,心頭豪氣大盛,厲聲喝道:“我命令,飛揚艦隊立刻加速前進!四天之後在崇明島登陸!哪個要是掉隊了,自己提頭來見!通知後面的運兵船,跟上飛揚艦隊的速度,掉隊的艦長自己自殺,免得敗壞我飛揚艦隊的命令。告訴榮譽第一師的師長戈雅少將,不要害怕他的孩子們在大海上的顛簸嘔吐而影響戰鬥力,我們飛揚艦隊的大炮肯定會將崇明島上一切活著的東西全部炸碎,他們只需要帶著掃把上岸清理垃圾就行了。”

謝席亞立刻將命令發報出去了,飛揚艦隊的三十九艘戰列艦立刻扯滿了風帆,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戰列艦和大型運兵船的船頭劈開的浪花越來越高,漣漪也傳播的越來越遠,似乎打破了珊瑚海的寧靜。

宇文飛揚挺直身軀站在船頭上,任憑越來越猛烈的海風吹拂著自己的秀髮,他心中的熱血似乎在逐漸的燃燒,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已經照亮了自己,他深信,瑪莎國的殿下即將再造輝煌!

然而,宇文飛揚從來都不曾想過,萬一羅德哈特的情報是準確的話,他將會如何的應付。

宇文飛揚並不知道,羅德哈特已經不幸言中,此時此刻的藍羽軍海軍弗萊徹艦隊距離他的飛揚艦隊的距離已經不足一百海里。同樣的,弗萊徹也不知道,在自己的行進路線的前方,有瑪莎國海軍最龐大的飛揚艦隊正在路過。

命運,註定了兩個人的不期而遇,從而掀開了第一次珊瑚海海戰的序幕。

弗萊徹是帶著鬱悶的心情離開唐川帝國的海岸的,東海堂商船運送的大批軍火已經平安的送上了唐川帝國的港口,唐川帝國的海關關員彷彿就是東海堂商團的親戚,沒有作絲毫的檢查就放行了,而一路上,唐川帝國海軍和瑪莎國的海軍都不見蹤影,這次護航任務也因此而順利結束。

無聊之極的弗萊徹在諾大的平靜的珊瑚海域搜尋了一番,發現除了那些冒險來往的商船以外,連一艘像樣的軍艦都沒有看到過,趁火打劫的海盜船倒是發現了幾艘,剛好被水手們拿來實戰練習炮火,練習測距儀的操作和使用。在測距儀的協助下,炮手們只用了十多發炮彈即將三艘海盜船全部炸翻在海水裡,令弗萊徹的內心忍不住湧起一點恐懼的感覺。

作為一個傳統的海員,弗萊徹討厭測距儀這些“取巧”的裝置,有了這個東西的存在,可以輕易的測定對方的距離,從而準確的開炮,炮手們再也不需要進行長時間的苛刻的訓練,來憑藉自己的眼睛和大腦來判斷對方的距離,這簡直是剝奪了作為一個行家裡手的光榮。但是,它的作用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普通的炮手透過它的協助,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行家裡手消滅在深不見底的海水裡。

在珊瑚海遊逛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弗萊徹決定返航,回去亞丁海看看有沒有打仗的機會,在回去的路上順便看看呂宋島西海岸和崇明島周圍的海洋的情況,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建議,楊夙楓的眼光也會投向這塊地方,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提前做好戰鬥的準備,到時候一旦命令下達,就是自己大展宏圖的時候了。

“老大,你在想什麼?”坐在弗萊徹對面的札蘭丁好奇的問道,黝黑的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弗萊徹臉上的神色變化讓他迷惑不解,他深切的知道弗萊徹向來不太喜歡思考,但他一旦陷入思考,那就肯定是很麻煩的事情來了。

弗萊徹沒有回答,只是不耐煩的拿起了羅姆酒的黑酒瓶。

札蘭丁的年紀要比弗萊徹大,但是他向來將弗萊徹當成自己的大哥,死心塌地的跟隨。他是窮苦人出身,從小父母就死了,幾乎被活活餓死,是少年的弗萊徹收養了他,從他七歲的時候開始,他就跟隨弗萊徹的身邊,和他一起打架,兩人經常被人打得頭破血流的偷偷回家,一起被老弗里奧關禁閉;一起偷偷摸摸的駕駛小船出海,幾乎兩人一起被淹死,好不容易才被海浪漂到沙灘上,兩人都昏迷了一整天……

弗萊徹成為楊氏家族的艦隊指揮官以後,他就一直是弗萊徹的副手,替弗萊徹敲打海員和水手。別人說他就是弗萊徹的親生兄弟,也有人說他就是弗萊徹的影子,弗萊徹出現在哪裡,他就出現在哪裡。如果說弗萊徹的右手持的乃是黃金月牙彎刀,那弗萊徹的左手就是札蘭丁。

但是現在,弗萊徹和札蘭丁卻要分開了。

由於藍羽軍造船能力的不斷增強,標準化生產的應用,這種排水量只有六百噸的龍牙戰艦好像香腸一樣的源源而出,每個月都有至少二十艘龍牙戰艦交貨,交給海軍投入使用,使得藍羽軍擁有的龍牙戰艦數量已經增加到了八十多艘。為了適應海軍作戰的需要,楊夙楓和雨飛凡經過詳細的討論,決定擴大海軍的規模,繼續增加新的艦隊,一邊作戰一邊訓練,因此,札蘭丁,還有雨飛凡的副手蘇枕書,都被確定這次返航以後就會擔任新組建艦隊的司令官,從此以後,他們兩人見面的機會可能就很少了。

站在凌亂而寬闊的甲板上,弗萊徹舉起羅姆酒的酒瓶,一仰而下,幾乎喝下去了半瓶。這種濃烈的海盜酒從他的嘴邊流了下來,他也沒有擦一下,原本古銅色的臉龐微微的泛起嫣紅色。

“回到美尼斯的時候我親自去找楓領談談?也許我們不需要分開,我就說我不能夠勝任艦隊指揮官……”札蘭丁深沉的說道,心情也顯得十分的不暢快。

“你不能夠勝任誰能夠勝任?只有蘇枕書勝任?放屁!我的兄弟都不能夠勝任艦隊指揮官的位置,還******有誰能夠勝任!你別******胡扯,打退堂鼓,你要是輸給了蘇枕書那個酸書生,我跟你割袍絕交!我說到做到!”弗萊徹惡狠狠的吼叫道,兩眼通紅,好像一頭剛剛吃過人肉的狼,他一下子就將羅姆酒的酒瓶摔在甲板上,頓時砸得粉碎,但是附近的哨兵卻連斜眼看一眼的yu望都沒有,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

札蘭丁無奈的聳聳肩,他知道弗萊徹不是為了自己而發火,只好低聲說道:“老大,你再怎麼摔瓶子都沒有用,除非咱們敢從呂宋島的南邊繞一圈。不如咱們現在就改道……”

弗萊徹深深的凝視著他,似乎札蘭丁的建議實在令他心動,不過過了很久,他還是無奈的說道:“罷了,那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我們離開美尼斯地區太久了,無線電通訊又聯絡不到楊夙楓,可能現在亞丁海熱鬧的很,要是咱們回去晚了,連喝湯的份都沒有了,還是照計劃前進吧。”

札蘭丁點點頭說道:“那也是,伊夢國上次吃了虧,肯定不會甘心的,必然要捲土重來報復我們。”

弗萊徹似乎又被刺激起戰鬥的yu望來了,兩眼發紅,躍躍欲試,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了,耷拉著腦袋,頹廢的無奈的說道:“克里克蘭那小子剛剛換了龍牙戰艦,就在亞丁海東邊一直盯著德斯菲蒂娜的動靜了,我們就算去,那也是幫忙的份,唱不了主角,何況他還有克萊烏迪馬艦隊幫忙掠陣,唉……

正在嘆氣的瞬間,緊急的哨音忽然尖銳的響起,在平靜的珊瑚海中顯得格外的刺耳,開始的時候是一個哨子,然後是兩個哨子,三個哨子……最後所有的哨子連成了一片,尖銳的哨聲似乎要刺穿每個人的耳膜,正在午休的海員和水手們立刻被尖銳的哨聲驚醒,紛紛從吊床上掉下來,隨手拿起米奇爾步槍各就各位。

弗萊徹和札蘭丁同時舉頭望著高高的桅杆,桅杆的最頂端有兩個瞭望哨,一個舉著望遠鏡密切的觀察著周圍的海域,而另外一個正在透過手勢和哨音發出最緊急的戰鬥警報。他的手勢大力的向下連劈,然後又橫著劃過自己的胸前,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好像眼前看到的景象實在太震撼,他不透過猛烈的手勢無法表達出來。

札蘭丁仰著臉,有點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的說道:“天哪,一百艘大型軍艦……這是哪個國家的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