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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月來去匆匆,來到神都和離開神都,攏共待了不足一天。

鬱希夷則是離開陳朝所在的竹樓前,好說歹說讓陳朝幫他向劍氣山要些青竹,他要在神都選個地方好生建造一座竹樓。

至於地方,不是問題。

畢竟有這樣一尊劍仙在神都長住,朝廷那邊自然不會拒絕,找地的事情,只怕除了皇宮,鬱希夷看中什麼地方,也自然有‎‏​‏‏​‏​‎‏​‏‎‏‏‏官員去辦妥這件事。

陳朝實在是沒辦法拒絕,畢竟馬上要拉這傢伙去拼命,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也就只好答應下來。

送走鬱希夷之後,招呼兩個弟子收了東西,於清風一邊收拾一邊問道:「師父,我剛聽小賀說,那個年輕道士是道門雙壁之一的雲間月?」

陳朝點頭,順便補充道:「現如今已經是道門真人了。」

說到這裡,陳朝忽然喊來賀良,看著自己這個小弟子,開口問道:「怎麼沒出來打招呼?按理說他還幫了你不少。」

賀良撓了撓腦袋,「聽說咱們大梁和痴心觀的關係不好。」

陳朝還沒說話,賀良卻搶先說道:「可在我們那鎮子裡,都挺感謝他們的,沒他們在,我們過得沒那麼好。」

陳朝揉了揉自己這傻徒弟的腦袋,微笑道:「所以啊,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就像是人也這樣,一個天下都覺得是壞人的壞人,或許對自己同村的朋友們會很好,到那個時候,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說他不好,都可以說他是壞人,但同村的那些人呢?」

賀良努力聽著這些話,但總覺得腦子暈乎乎的,根本聽不懂。

陳朝微笑道:「彆著急,好好想想,答案想出來了也別告訴我,就把它放在腦子裡,遇到這樣的事情再想想,要是有一天覺得不是這樣的,你再去做另外的事情。」

賀良雖然還是聽得有些迷糊,但就是覺得自己師父的手很溫暖,有些不由自主說道:「師父,你真好。」

陳朝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你倆放一天假,去神都逛逛,不用著急回來。」

賀良點點頭,於清風拉著賀良的手,笑道:「師父,給點錢。」

陳朝倒也沒有拒絕,丟出一枚天金錢,這般少年,還有孩童心性,本就是該張弛有度的,要是一直都強行壓著,反倒是適得其反。

等到兩個弟子都走遠之後,一直等在竹樓外遠處的謝南渡這才走了進來。

她來了很久了,只是一直等著,沒有著急走進來。

陳朝坐在屋簷下,笑道:「既然早就來了,剛一起來聽聽不行嗎?」

謝南渡淡然道:「你好不容易要自己做些事情,我來攪和什麼?等你自己處理就好了。」

陳朝嘆氣道:「很累的。」

從來到神都算起,這幾年雖然走走停停,來來回回,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但實際上真沒有什麼時候是比現在更累的。

這些日子,陳朝心力

俱疲,那種疲倦,是來自靈魂深處的。

謝南渡沒說話,只是自顧自站起身,來到陳朝身後,一雙玉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揉捏。

陳朝放鬆了些,有些疲倦感湧上心頭。

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從懷裡拿出之前謝氏給他的那塊木牌,問道:「那位老祖宗給的,什麼東西?」

謝南渡看了一眼,手上的力道沒變,只是說道:「謝氏的家主令,憑著這東西,謝氏在大梁上下所有人你都可以調動。」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實際上意義是什麼,兩人都知道。

也就是說謝氏老祖宗雖說還是謝氏的掌權者,但他幾乎已經將手中的權力交了出來,不過是謝南渡還是陳朝,不好說。

陳朝握住這塊看似輕飄飄,但實際上沉甸甸的木牌,問道:「你留著還是我留著?」

謝南渡說道:「你不是要去做事?」

陳朝會意,點頭道:「那就我先拿著,回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