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眼前的中年男人不是彼岸境,甚至不是普通的忘憂境界,而是一個實打實的距離忘憂盡頭一線之隔的至強修士。

面對這一刀,中年男人只是仰起頭,然後伸出一指,微微點出,無數磅礴的妖氣驟然而生,如同一道洪流,在頃刻間便要淹沒一切。

陳朝此刻就是那洪流面前的一葉孤舟,朝不保夕。

只是接下來陳朝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一刀已經遞出去七八分,到了此刻,他卻強行收刀,任由氣機逆轉,在那道洪流來臨之前,懷裡飄出了一頁紙。

如今鬱希夷的劍宗大符早就已經用過了,三人之中,年輕僧人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保命手段,但他卻不能去寄託希望,只能依靠這一頁紙了。

這一頁紙很快被那洪流淹沒,但又在剎那間,迸發出一道璀璨金光,撕開那漫天妖氣。

中年男人臉色微變,微微蹙眉之後,沒有任何猶豫,身形往後滑去。

那一頁紙迸發出的萬丈金光雖說在撕碎那些妖氣之後,也順帶著照亮了漫天風雪,但卻沒有傷到那中年男人。

陳朝有些遺憾,這傢伙太過聰明瞭些。

收回那一頁紙,陳朝苦笑一聲,那一頁紙雖說在某個時候能保命,但也只能出其不意而已,如今既然已經暴露了,便再沒有什麼機會了。

陳朝抹過嘴角的一抹鮮血,沒有轉頭,只是說道:“大概真要死在這裡了。”

鬱希夷嘆了口氣,不過隨即笑道:“我還想掙扎一下。”

年輕僧人沒有說話,只是雙手合十,身後逐漸生出一尊佛陀。

佛光大作。

他的黑色僧袍,在此刻驟然變得無比明亮,好似上面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佛陀以悲憫看向世人,之後伸出一隻手掌,覆壓而下!

妖族大妖有法相手段,但實際上佛門也有類似手段,而且境界要求卻不見得如此苛刻。

鬱希夷深吸一口氣,召回飛劍野草之後,也開始不斷蓄勢,劍氣開始不斷攀升,然後注入野草之上,他和這柄飛劍早就心意相通,如今隨著自己的劍氣不斷灌入,野草發出一聲劍鳴,鬱希夷苦笑道:“這些年劍道停滯不前,算是讓你也蒙羞了,實在是有些對不起,當初你選個別的劍主,估計會好過不少。今日或許真是咱哥倆最後一戰了,別給我丟臉,劍和劍修,死在一塊,不算是什麼不好的歸宿。”

隨著鬱希夷近乎遺言的一句話說完,野草劍上劍氣大作,劍尖更是吐露出一道鋒芒劍氣。

“去!”

鬱希夷一拍劍柄,野草驟然掠走,在天空拉出一條璀璨劍痕,直撲那中年男人。

而陳朝此刻,也是拖刀而走。

三位當世罕見的年輕人再度聯手,對上那位在妖族成名已久的絕世大妖!

面對三個境界不如自己的年輕修士,中年男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弄出什麼浩瀚異象,雖說是為了給自己侄子報仇,但自己身為一位距離忘憂盡頭不過一線之隔的強者,若是對付幾個小輩還要祭出什麼法相,傳出去便顯得有些貽笑大方了。

於是面對那佛陀壓掌,中年男人只是遙遙一掌擊出。

兩掌差距甚大,但是他掌心湧出的無數妖氣,在頃刻間便對上了那佛光璀璨的佛陀一掌。

天地之間,有一個佛光璀璨的卍字圖案,朝著中年男人壓下。

野草在此刻,也當口掠下,劍尖朝下,萬千劍氣傾瀉而下,直刺中年男人的頭頂。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隨著妖氣滾動,野草停在他的頭頂一丈距離處,便再難以下降,鬱希夷臉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雙手緩緩舉起,然後猛然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