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身上的那一身黑衣。

更是讓陳朝想起了那位被稱為妖僧的大梁國師。

當初謝南渡和陳朝,可差點是刨了那位國師的墳。

忍了又忍,陳朝終究還是沒忍住,在故意靠近年輕僧人之後,才輕聲問道:“道友和我大梁國師是否有舊?”

大梁朝的國師一位,兩百餘年來不曾有,直到當今皇帝陛下即位之後方才設立,可也沒過幾年,那位助大梁皇帝贏得那場大戰的黑衣僧人便已然故去,國師之位再度空懸,所以說,大梁國師,從來都只有一人。

年輕僧人這個年紀,說是在年幼之時見過那位國師,也在情理之中,而陳朝的懷疑也不無道理,天下僧人,可是鮮有穿黑的。

年輕僧人微笑道:“那位寺中前輩,不曾見過,只是事蹟聽說了一些,貧僧穿黑,也只是個人喜好,和那位前輩並沒有師承關係。”

似乎是知曉陳朝想法,年輕僧人回答了些陳朝不曾問過的事情。

陳朝又問道:“鹿鳴寺如今對大梁是何等看法?”

年輕僧人有些無奈道:“道友果然是在朝為官,這些問題貧僧如何作答?況且貧僧不過寺中一小僧,對於這些事情,何來決定之權?”

陳朝打了個哈哈,笑道:“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下一任主持便是道友。”

年輕僧人笑了笑,不以為意,只是輕聲道:“道友若是要起為大梁結交拉攏貧僧的心思,那大可不必。”

陳朝不再說話,他總覺得眼前這年輕僧人說話雲裡霧裡,估摸著也只有謝南渡之流才能和他鬥鬥法了。

……

……

三人之後的同行,途中倒是遇到過不少妖族,好在都是些小部落,並未有強者坐鎮,即便被發現蹤跡,陳朝和鬱希夷兩人也能很快解決,至於年輕僧人,自始至終不曾出手,只是始終袖手旁觀。

直到三人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行了數日之後,距離斡難河,已經不遠。

這邊的風雪太大,即便是三人,也都感受到些寒意了。

“仔細想想,妖族生活在如今地方,自然會嚮往南方的沃土,畢竟不僅有四季分明,還有些地方四季如春,在那樣的地方活著,比在這冰天雪地裡,好過一百倍。”

鬱希夷有些感慨,妖族並非所有都是境界高妙的,在這麼個環境下,甚至有些幼獸出生便會夭折,從妖族的角度考慮問題,南下這種事情,似乎並不是無法被理解。

陳朝平靜不語。

年輕僧人雙手合十,“都是天數。”

陳朝說道:“真有所謂的天數?”

年輕僧人看了陳朝一眼,笑問道:“道友不信命?”

陳朝點點頭,“不信。”

年輕僧人不再多言,好似是不願意和他相爭。

陳朝也不多說,只是看向眼前。

年輕僧人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有時候不信命是不信的,就好似咱們三人註定會死在這裡,不知道陳道友信不信?”

陳朝皺起眉頭,鬱希夷則是苦笑道:“道友這麼說可嚇人。”

年輕僧人點頭道:“不錯,只是嚇嚇兩位道友。”

鬱希夷無語凝噎。

於是兩人再次前行,最終來到一條已經結冰地河畔,河流不寬,河面只有數丈而已,但一眼看不到盡頭,這便是斡難河的下游了。

年輕僧人眺望遠處,被風雪遮擋視線地他終究沒能看到什麼,只是遺憾道:“到底是沒膽量去看看那座妖族王城。”

鬱希夷則是想得開一些,笑道:“能走到這裡,已經不容易了。”

陳朝則是問道:“往上游走去,便能看到那座妖族王城?”

年輕僧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不瞞兩位道友,此刻理應有一位大妖追殺而來,那位距離所謂的大自在境界,一線之隔。”

鬱希夷一臉震驚。

陳朝則是疑惑道:“道友你生了一雙天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