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渡說道:“那自然是合理的。”

陳朝感慨道:“其實我很奇怪,你有些時候好像想了很多事情,有些時候卻又顯得無比單純,好似腦子裡沒有想過那麼多東西。”

“這兩種狀態是不衝突的,需要我去想那麼些事情的時候,我自然要去想,不需要的去做去想的是,那才是我。”

謝南渡揉了揉腦袋,在傘下的少女似乎覺得這會兒有些煩躁。

陳朝忽然問道:“這一次魏先生沒有選擇做些什麼,是不是有些麻煩?”

魏序在這個局的前些時候顯得有些活躍,但在後面便越發的沉默,在那夜之後更是都沒有離開魏氏,好似已經徹底抽離出這個局之外的狀態,這樣的事情自然說明魏序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謝南渡無所謂道:“老師的那些學生裡,師兄都是最聰明的那幾位,如果就這麼做了事情,反倒是才讓人意外。”

隨著院長的逐漸老去,下一任院長該誰來擔任,這個問題已經不可避免地要出現在人們的思慮裡了,下一任院長自然一定要是在院長的弟子中產生,過去那些年,在柳半壁之流的讀書人主動放棄而選擇去往北方的時候,其實下一任院長的歸屬便明朗起來。

但隨著院長收了最後一個弟子,這個歸屬便又再度的撲朔迷離起來。

謝氏的天才少女和魏氏的翩翩君子,哪一個做院長不行?

“老師還能活很多年,我有很多時間去成長,到時候我站在師兄對面的時候,我能戰勝他。”

謝南渡淡然開口,整個人沒有透露出什麼自信的意思,但很顯然,她此刻就是那麼自信。

陳朝說道:“到了那天我應該還活著吧。”

謝南渡挑眉道:“有我在,你哪裡那麼容易死?”

……

……

在大雪長街裡的少年少女們永遠會有那麼多話要說,而且想來永遠都說不完。

院長似乎這些時候已經喜歡上了吃羊肉,滿滿一大鍋羊肉,尋常人可能吃一天便得緩上三五天,但院長几乎每日一鍋,而且吃得不亦樂乎。

鎮守使來到涼亭下的時候,這一鍋羊肉便都變成了桌上的羊骨,只剩下幾塊不大的羊肉,院長雙手油膩,鬍鬚上也全部是沾染的油汙,看著哪裡像是讀書人。

“張夫子被關進了左衛衙門裡,院長也不操心?”

鎮守使說起這事情的時候,目光一直都放在院長的臉上,他在觀察院長的反應。

院長沒抬頭,自顧自說道:“我怎麼沒操心,我已經讓那丫頭去找那個小子了,我說話他可能不理會,自己喜歡的姑娘說話,他能不理會?”

鎮守使讚歎道:“真是好手段。”

院長冷笑道:“要不是那些課業暫時找不到人來替,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像是他這麼蠢的人,這麼輕易便被人利用,我都懷疑他會不會誤人子弟。”

鎮守使說道:“張夫子的性情如此,倒也說不上壞,只是那有心之人的確是好算計,方外修士裡這樣的人應該不多,不過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神都這麼大,還真是不太好找。”

院長看了鎮守使一眼,有些怪異道:“怎麼你到我面前還喜歡這麼打官腔?”

鎮守使老臉一紅,尷尬道:“習慣了。”

院長呵呵一笑,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