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最大的疑問如今有了答案,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鬆了一口氣。

中年儒生率先跪下,高聲道:“參見大將軍,願同大將軍一道為大梁而戰,九死不悔!”

隨著中年儒生開口,一眾將軍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跟著開口道:“參見大將軍,願同大將軍一道為大梁而戰,九死不悔!”

……

……

將軍府之外,漫天飛雪。

一個披甲年輕人負手站在屋簷下,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面無表情說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北境邊軍的恥辱。”

他身材高大,身上披著甲冑也和尋常計程車卒不同,通體呈一種銀白色,胸前和兩肩都有獸面篆刻,至於腰間那條腰帶也是如此,這類甲冑乃是大梁工部特意為高等軍官打造,有著法陣鐫刻在上,能讓他們在面對妖族的時候,多出好幾分生還可能。

在這個披甲年輕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另外一個蹲在屋簷下雙手接雪的年輕人則是笑道:“若是真要想這種事情,那位左衛副指揮使,如今已經有了帶刀之權,又怎麼說?”

如今這個說話的年輕人接了些飛雪,便將其捏成雪團,然後朝著之前那個高大年輕人扔去,只是雪團砸到那高大年輕人身上的甲冑上之後,就四散開來,墜落而下。

高大年輕人皺眉道:“幼稚。”

“那陳朝不過是奪了一個萬柳會魁首,戰勝了幾個方外修士,便能得到如此殊榮,當真就是他們離著陛下近便有這般待遇,反倒是我們這幫吃風咽雪的傢伙做了些什麼,都沒人管是吧?”

高大年輕人平靜道:“好一個苦海武夫。”

“謝景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是想著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妹妹和那傢伙糾纏不清,便讓你看不慣他?莫非你還在打你這個素未謀面的妹妹主意?”

叫做謝景山的高大年輕人沒有反駁,只是站在屋簷下,說道:“既然謝南渡出彩,自然配我。”

年輕人呸了一聲,罵道:“你真不要臉啊。”

眼前這位叫做謝景山的年輕人,其實也的確出自神都謝氏,只是並非什麼長房,而是一支偏房,不僅如此,祖上幾代都並未有什麼出彩人物,因此他早早便離開神都,前往北境從軍,成了一個謝氏看不起的武夫,這些他獨自一人在北境殺妖積攢軍功,如今早就已經是一個能統領千餘人騎卒的主將,而且他的師父不是旁人,正是有著北境騎軍主將李長嶺,在北境同齡的年輕人裡,他可以排得上前三,只是他並未向太多人提及過自己和神都謝氏的關係,也從未受過謝氏的任何恩惠,所以並沒有太多人會把他和神都謝氏聯絡起來,甚至在神都謝氏,也沒有多少人記得謝氏中有謝景山這號人的。

“高懸,你要是還這般幼稚,便一輩子都追不上我了。”

同謝景山不同,叫做高懸的年輕人是真正出自寒門,就和當年那位大將軍一模一樣,年少時候父母雙亡,早早從軍,只是很快武道天賦便被邊軍看重,之後他拜師北境軍中大將,開始修行,和謝景山這些年的高歌猛進不同,他走得不慢,但也絕算不上最快,所以謝景山如今能在北境軍中排到前三甲,能獨自率領一支千餘人的騎軍,而他只是謝景山的副將,說前五不見得有他的一席之地,但前十,一定有他的身影。

高懸笑眯眯道:“你說這是幼稚,我卻覺得是童真,再說了,真像你這樣,心思沉重,整天想東想西,就真的開心?”

謝景山搖搖頭,淡然道:“人活在世上,快不快樂有什麼重要的。”

高懸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為什麼你和我最終只能是朋友,卻做不了知己的原因啊。”

謝景山忽然說道:“高懸,再有兩年,我便可以去獨領一支萬人騎軍,到時候你不必做我的副將了,你一直跟著我,只怕這輩子都只能在官職前面加個副字了。”

高懸想了想說道:“以後你要是做了大將軍,我做個副的,倒也沒問題。”

謝景山怒其不爭道:“若是不想著成為最好,你連成為不錯都不見得能成。”

高懸聽著這話,只是喔了一聲,然後就有些興奮說道:“今天大家都沒事兒,要不然咱們去打雪仗吧?”

看著高懸吊兒郎當的樣子,謝景山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大步離開。

高懸看著這個傢伙的背影,嘟囔道:“想這麼多做什麼?”

之後他一個人便饒有興致地在將軍府的院子裡開始堆起雪人,一個一人多高的雪人,他沒用多久就堆好了,看著這個雪人,高懸用手指在臉上勾勒出一個笑臉,這才滿意點頭道:“做人啊,不可學謝景山,整天愁眉苦臉做什麼。”

只是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你不喜歡謝景山?”

高懸聞聲轉頭,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的面孔,他又不蠢只是片刻便笑著行禮,道:“見過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