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希夷皺起眉頭,忽然破口大罵道:“你他孃的!”

陳朝笑而不語,這話本來就是試探。

世間劍修,其實也分兩脈,心劍一脈和藏劍一脈。

心劍一脈當年沒落,併入世間修行宗門之中,如今各大宗門裡的劍修,都是此一脈的劍修。

就連那些以劍修為主的劍宗,也都是心劍一脈。

如今世間唯獨只有一處是藏劍一脈,那便是劍宗。

沒有任何字首,那宗門便叫劍宗兩字。

劍宗當年因為某件秘事,已然銷聲匿跡,這麼些年之後,知道劍宗宗門所在之處的修士已經很少,劍宗弟子也只是偶有出現在世間,但幾乎每次出現,都會是當世一等一的劍道天才。

鬱希夷的來歷一直被各大修行宗門猜測,但卻沒有人得到過結果,實在是因為他的行蹤飄忽不定,自從取劍之後,偶有訊息,也都是轉瞬即逝而已。

“像是你這樣的話癆,我覺著沒什麼人套不出你的話。”

陳朝打趣,對這位年輕劍修充滿了好感。

鬱希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倒也不是太生氣,這種事情,本就是小事,之前惱怒,不過是因為眼前這個看著老實的傢伙在套話而已。

咂了咂嘴之後,鬱希夷剛要開口,便突然朝著窗外看了過去,窗外的街道上,一個少年正在努力地奔跑著,跌跌撞撞,可以看得出來那個滿身泥土的小傢伙已經跑了很久,如今是精疲力盡,很難堅持了。

如今的他,只怕只是靠著意志力在做最後的堅持。

就在這個關頭,他看到了這家酒樓,沒有任何猶豫的少年閃身便朝著酒樓裡跑來,只是剛進入酒樓,一樓便響起數道謾罵聲,很是尖銳,依稀聽著應該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陳朝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上樓之前遇到的那個中年掌櫃,好像聲音就是他傳出來的。

隨著謾罵聲傳出,那少年被人推回了長街上。

他絕望地看了一眼二樓,正好對上鬱希夷和陳朝的目光。

陳朝能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一抹絕望和麻木以及藏在深處的微弱希望。

那種眼神他很是熟悉。

但對視不過是一閃而逝,少年轉身便要朝著遠處跑去,但一轉身,便撞到了一道極為高大的身軀,然後直接便跌坐到了長街上。

數道身影出現在長街盡頭。

有人漠然開口,“跑?還能跑到哪裡去?!”

少年跌坐在地面,咬了咬牙,就要爬起來,但很快便被那人一腳踩在腦袋上,動彈不得。

遠處的幾人快步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只是轉頭看向四周。

之前聽見響聲的百姓們原本已經探頭出來,可在看到這些人之後,很快便又關門躲了回去。

那領頭的那人對這些百姓的反應很是滿意,冷笑一聲之後,便吩咐道:“帶回去吧。”

聽著這話,馬上便有人將那少年捆綁起來,就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