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開口,聲音平淡。

此刻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之前身上散去的驕傲,此刻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

他這話一說出來,倒是讓湖畔不少學子深以為然。

黃直臉色有些蒼白,但此刻卻還是開口了,曾夫子看了他一眼,眼中也有了些莫名的情緒。

他倒是明白黃直的意思,今日雖說此刻書院已經不佔理,但是卻不能就此讓書院丟臉,總要在什麼地方找回些面子來。

之前他想了很久,是想要在陳朝所說的那些話中卻駁他,卻沒有找到什麼漏洞。

如今黃直開口,曾夫子便沒有說話。

書院是什麼地方?是求學之所,說到底卻還是修行之處。

在大梁朝,天御院和方外修士打交道,鎮守使衙門鎮守大梁,北境軍伍,抵禦妖族,還有那麼多世家大族,也有修行之法,都可以說得上是修行之處,但是這些地方,都及不上一座書院。

書院不僅是修行之地,更是儒教一脈的聖地。

院長更是傳說中的人物。

這樣的一座書院,堪比方外的任何一座宗門。

能考進書院的學子,若是有修行可能,自然便能踏足修行,成為儒教一脈的修士,成為儒教一脈的修士,比一個武夫,自然要好太多。

不管是修行上的前景,還是在大梁朝的仕途。

陳朝聽著這話,果然止住了腳步。

他轉過身來,看著黃直。

沒有急著說話。

他的境界自然能夠碾壓在場的諸多學子,甚至於書院這一代裡的佼佼者,也不見得能和他比較,可動手在先,此刻若是還要動手,那麼有理也要變成沒理。

可對方如此說,他又能如何反駁?

陳朝想了想。

謝南渡也想了想。

她皺了皺眉。

這位謝氏少女便要走出小院,來到湖畔,可馬上便聽到了陳朝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

“我的確不過是個尋常武夫,也沒讀過幾本書,更沒有諸位這般學識,我過去那些年,只知道在深山之中殺妖護民,和諸位這樣的人物比起來,自然差了太多。”

陳朝自嘲笑了笑,說道:“若是有可能,我倒也想在書院讀一讀書。”

他的言下之意,黃直也聽出來了。

他是在說,自己可以在書院讀書,那你們也可以去一地擔任鎮守使嗎?

黃直冷笑道:“你以為書院是鄉野之間的學堂,你想進來讀書,便能進來讀書的?”

陳朝輕聲道:“沒試過,怎麼知曉知不知道?”

“不過,入不入書院,倒也好像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陳朝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黃直說道:“你看重的地方,或許在旁人眼裡一文不值。”

這話一說出來,湖畔的那些學子此刻也皺起眉頭來,這裡是書院,他們皆是書院的學子,為了進入書院,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心思,此刻卻被人說著此地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