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想得更遠,便更是擔憂。

很多有官身的大人物紛紛想著等到明日早朝,怎麼都要親自去朝會看看皇帝陛下有什麼旨意。

他們憂慮得一晚上睡不著,不知道大梁朝會遭受什麼樣的動盪。

那位大梁皇帝的確也沒有睡著。

只是他卻不是在擔憂那些所謂的大事,而是他覺得今日的月色不錯,所以便花了些時間在看月亮。

再好看的月亮,其實一個人看也會覺得有些孤寂。

所以皇后在陪著大梁皇帝。

眾所周知,大梁皇帝和大梁皇后的感情極深,兩人年少相識,一路相伴,從王妃到皇后,感情之深,大梁朝上下皆知。

今夜賞月也並非偶然,大梁皇帝在空閒之時,多是陪伴在皇后身側。

皇后從女官手中接過燈籠,屏退了左右,親手提起燈籠,陪著大梁皇帝朝著前面走去。

其實月光灑落,便足以看清前路,只是皇后喜歡燈籠,提一盞便提一盞。

走過數步,皇后輕聲道:“聽說院長的那個關門弟子不僅生得好看,而且還極為聰慧,真想見一面。”

大梁皇帝與她相伴這些年,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感慨笑道:“那女娃不錯,只是想要她做兒媳,可沒那麼容易。”

出身謝氏,如今又被院長收為關門弟子,這樣一個女娃,即便他允諾讓她成為以後的大梁皇后,只怕不管是謝氏還是院長,都不會輕易點頭。

“那陛下準備怎麼辦?”

起了陣風,皇后提著的燈籠裡的蠟燭燈火便搖晃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臉上有些笑意。

大梁皇帝自然知道她問的不是那個女娃的事情,笑了笑道:“皇后,欽天監之前說我大梁朝國運日昌,成一片欣欣向榮之態,已然遠超前朝。”

皇后點頭道:“說起世道太平,我大梁朝自然遠超前朝。”

大梁皇帝看了一眼掛在天上的月亮,神情漸冷,“可他們還覺得我大梁朝羸弱不堪,可以肆意欺辱。”

皇后沉默片刻,輕聲道:“我大梁朝哪裡是可以隨意欺辱的?”

相伴如此多年,皇后怎能不知曉大梁皇帝心意,如今大梁皇帝已然有了決意,她自然只剩下支援。

“這一次,朕要讓南方煉氣士一脈好好出出血。”

大梁皇帝深吸一口氣,揚了揚手臂,好似在掙脫什麼枷鎖,“朕要不是皇帝……”

他欲言又止,結果看到皇后的笑臉,大梁皇帝便懶得去說後面半句話,只是換了個話題說道:“那少年倒是不錯,年紀輕輕便已經踏足神藏,心思還算縝密,就是連朕都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倒是有些為難。”

皇后說道:“他這一次鬧的極大,看著是個聰明的,按理來說,他還有功,不賞?”

“朕看了他的卷宗,這幾年他在天青縣乾的極好,即便沒有這樁事情,朕也能讓他往上爬一爬,年紀雖然小了些,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此刻朕敢把他丟出神都,要不了半個月,他就會死於非命。”

大梁皇帝揉了揉眉頭,皺眉道:“要不丟到北境軍中歷練幾年?但願這小子的命夠大。”

皇后笑道:“既然拿不定主意,看看就好,如今他活了下來,這座神都,應該有不少人伸手。”

大梁皇帝不太滿意道:“北境的那位已經老了,軍中諸將沒一個頂得上的,朕要是不做些準備,以後北境潰爛,也是麻煩,不過那少年身世不明,朕的確不怎麼放心。”

皇后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未見過那少年一面,大梁皇帝便已經對他如此看重了。

“要不,見見?”皇后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