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行為,若是被世間大部分劍修知曉,只怕會肯定覺得眼前的女子得了失心瘋,這很顯然是捨本逐末的行為,就好像得了一座金山,不去想著如何瀟灑,反倒是要將那座金山融了,只為去做一枚心愛女子喜歡的釵子。

世人不解之事,在西陸面前,反倒是沒有什麼不解之說。

她從來就是這樣的女子,我行我素,眼高於頂,別說是這些劍氣,就是妖帝今日說將渾身修為盡數傳下,只怕她都要嫌棄拒絕。

世間奇女子,依著陳朝來看,無非兩人。

一人一妖。

不過如今這兩人都在漠北。

不知道是否可以碰面。

陳朝一念及此,手中雲泥到底還是出鞘了,面對其餘大妖也好,甚至一般的妖君也好,陳朝都不見得會如此慎重,但面對西陸,他是一點都肯掉以輕心。

一旦掉以輕心,結果如何,不太好說。

但只怕很少會有好下場。

雲泥刀鋒抹過眼前的濃郁妖氣,刀尖好似冒出了一道璀璨的光芒,拉出了一條璀璨白線,不過那條白線,這時才出現便被西陸的妖氣吞噬。

這個女子行事從來如此,霸道無比。

陳朝反手握刀,抽回一半,然後重重砸出。

西陸也從遠處掠來,手中的纖細飛劍驟然下落。

刀劍在此刻相撞。

陳朝手腕在瞬間被震得發麻,那恐怖的一劍蘊含著西陸的全新領悟,加上她如今已經踏足忘憂盡頭,這一劍之下,威勢駭然。

陳朝手中雲泥被壓下,眼睜睜看著那柄名為樓外秋的飛劍劍鋒一掠而過,捲起的妖氣,將陳朝的幾縷髮絲都在這裡斬斷。

劍鋒更是抹過陳朝臉龐,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陳朝腳尖一點,往後掠走,再拉開數丈距離之後,陳朝才伸手摸了摸臉龐,罵道:“虎娘們,打人不打臉,你他孃的一點規矩都不講?”

西陸眯起眼,不言不語。

“老子還沒娶媳婦兒,你把老子這張臉給弄成這樣,就是希望看著老子孤獨終老?”

西陸微微蹙眉,那些在遠處觀戰,至今還沒有出手的大妖們都有些愕然,早知道這個年輕武夫已是當世強者,甚至有不少大妖都刻意去打聽過這位年輕鎮守使的事蹟,從那些事蹟裡,總覺得這位年輕武夫應當是個行事果敢霸道的存在,但這會兒對方搖身一變,反倒是像個街頭的潑皮無賴。

“說起來你要是死了,我倒是可以順帶手把她也殺了,不過你兩人屍首,一人丟於江海,另外一人,便隨手攜帶,讓你們生生世世不得相見。”

西陸難得多說了這些話,而且在開口的時候,好似還有些笑意在臉上?這是當真想這麼做?

陳朝搖頭無奈罵道:“真是個瘋婆娘。”

話音未落,他便已經朝著前面掠去,第一次交手是西陸微微佔據上風,但陳朝不會認為之後的交手,還會如此。

都是忘憂盡頭,陳朝還真沒怕過誰!

體內氣機此刻在陳朝的經脈裡奔騰,如同洩洪江水,浩浩湯湯。

此刻再往前掠走,一線之上,殘影重重,宛如有數十個陳朝出現在這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