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好奇道:“你一介武夫,也知道道法自然?”

陳朝眯眼笑道:“感覺而已,不過你身上的東西跟他們差不多,或許你應該去萬天宮修行,而不是痴心觀。”

雲間月笑道:“可我如今已經是痴心觀觀主。”

陳朝嘖嘖道:“那你可真了不起。”

雲間月不以為意,甚至還順著說了下去,“還要多虧你這位鎮守使大人的鼎力相助,不然怎麼能坐上這個位子?”

陳朝抽了抽嘴角,淡然道:“不用謝。”

雲間月笑問道:“聽說你最近的名聲不太好?”

陳朝反問道:“我的名聲什麼時候好過?”

雲間月這次沒有說話,陳朝所說,也的確是事實,自從陳朝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後,名聲其實就當真沒有好過,不過跟現在也不一樣,現在的陳朝,身居高位,名聲依舊糟糕。

雲間月笑道:“我是不是應該再看看神都,派出幾個諜子,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吃的東西里,就會被人下些毒,然後死得不明不白。”

陳朝哈哈大笑,片刻後才認真看向雲間月,“我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會開玩笑。”

雲間月不言不語。

他在痴心觀的人緣極好,年輕一代的弟子裡對

這位道門雙壁之一也頗為敬重和友善,但云間月卻很清楚,真要說有志同道合的朋友,還真沒有。

反倒是眼前的這個年輕武夫,兩人雖說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在某種情況下,兩人好像還真能做朋友。

是知己那種。

“雲間月,你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有些猶豫,所以活得不痛快。”

兩人走出小鎮,陳朝隨手買了兩個糖人,自己嚼一個,遞給雲間月一個,雲間月只是看著眼前這個蝴蝶糖人,遲遲沒有下嘴。

“那你呢?當真活得痛快?”

雲間月搖搖頭,“只怕不見得,你做這麼多,依舊被猜忌被詆譭,真的能不在意?”

陳朝嚼著糖人,感受著那份甘甜,笑眯眯道:“甜苦自知,你就不要操心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你敢對大梁生出什麼想法,我就敢帶刀去痴心觀,拆了你們那座破道觀。”

“痴心觀不好拆。”

雲間月看了陳朝一眼,咬了一口那糖人,對這種甜得發膩的東西還是由衷地不喜歡,他從小修行,吃得清淡,尋常也就是白粥即可,很久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

陳朝看了雲間月一眼,自顧自說道:“反正我這些年,所有人都告訴我這件事不好做,那件事做不好,但我該做的還是做完了。”

雲間月挑眉道:“陳朝,有人跟你說過,你真是個莽夫嗎?”

陳朝平靜道:“雲間月,有人跟你說過你很不會聊天嗎?”

雲間月微

微一笑,不置可否。

……

……

兩人一路出新柳州,最後在長平州境內的一處渡口分別,雲間月要趕赴那座萬天宮,陳朝則是要返回神都。

雲間月打量了一眼那渡口旁的三個字,青白渡。

陳朝眯眼笑道:“清白兩個字倒是適合你,不過卻不是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