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這會兒,長街盡頭忽然起了一陣鬨鬧聲,十幾個赤裸著上身的壯碩和尚蠻橫推開長街上的散修,開始開闢道路。

陳朝眯了眯眼。

謝南渡則是沒有什麼表情波動。

陳朝拉著謝南渡在一側站定,長街很快被清空,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獸嘯。

一頭比尋常獅子更大的白獅出現在街道盡頭,在其背上,更是有一個壯碩的和尚端坐在上,同樣是赤裸上身,只是他赤裸的上身上,有著許多彩畫,而且和佛教無關,而是一些兇獸圖案。

至於長相,則是滿臉橫肉,一點都沒有慈悲相。

陳朝輕聲道:「北邊三大宗門,此人是孤廟住持,外號野和尚,不過你看他哪點有和尚的樣子?」

謝南渡沒說話。

陳朝繼續說道:「先前神都那邊來了訊息,這傢伙和綠藻宗那位宗主是莫逆之交,得知綠藻宗被咱們滅了之後,前些日子殺了陽郡的郡守。」

陳朝搖頭道:「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傢伙離死不遠了。」

本來陳朝是打算送謝南渡離開之後,折返身形來找這傢伙麻煩的,不過這會兒既然謝南渡跟他來了這裡,他不介意早點動手。

謝南渡問道:「眾目睽睽之下殺人?」

陳朝說道:「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你既然在,那就等會兒?」

「是要震懾這北邊的散修,不讓他們生事。但有沒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謝南渡看了一眼陳朝,陳朝最近的行事,頗有些霸道風範。

對待朝中的那些家族是這樣,對待方外也是這樣。

陳朝輕聲道:「其實效果是一樣的,只要我活著,大概事情就好辦。」

這個年輕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大梁的重擔擔起來了。

謝南渡搖頭道:「做事情有張有弛,你現在行事像是繃緊的弦,把弓拉斷了就會很麻煩。」

陳朝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

「不過人還是要殺的。」

謝南渡看著陳朝說道:「畢竟這殺了我大梁的官吏,不可饒恕。」

陳朝這會兒再笑起來,就是真心實意了,這個姑娘,真的行事做人,都在自己的心上。

這種感覺,很好。

……

……

甘姨一行人被安排在了樹樓旁邊的客舍,和那些隨意溜達的散修不同,青月山有權參與這邊散修組織的一場會議。

其實會議內容也很簡單,無非討論一番這之後在北邊這些資源的分配,因為資源不多,實際上每次開會,都爭得不可開交。

但實際上來這裡爭其實沒意義,分配修行資源,都是看自家宗門是否有強者坐鎮,沒有強者,便沒有話語權,也就沒有什麼意義。

青月山去年還算是分到了一塊地方,可以維持山上修士的日常花銷,但好景不長,去年山中那位彼岸境的老祖在隆冬時節坐化,雖說訊息沒有外傳,但甘姨仍舊是覺得沒有底氣。

連帶著那場會議,其實都不想如何參加,但為了青月山上下的修士,她又不得不參加。

這會兒她趴在欄杆上,只覺得身心俱疲。

不過很快便有青月山的修士來提醒她,差不多該走了。

甘姨攏了攏頭髮,點了點頭。

樹樓那邊。

此次參加會議的各大散修宗門已經來了不少,座椅的擺放也是很有講究。

最前面的三把座椅,自然便是三大宗門,三清山,雲霞洞,孤廟的。

其餘便是按照宗門大小依次

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