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可否知曉自己已經快要命不久矣。」

陳鍊皺起眉頭,生出了些怒意,剛要說話

,便被自己父親揮手打斷,陳萬年想了想,緩慢走到桌前坐下,「閣下這句話從何說起?」

年輕人問道:「想來陳先生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

陳萬年沉默許久,才緩緩點頭,輕聲道:「之前見的第一面,便覺得閣下不尋常,那身打扮其實已經很明顯,不過如今世間這般打扮的其實已經不少,可有這打扮還能接在下一拳的,大概就只有一人了,陳鎮守使大人。」

陳萬年輕描淡寫點破陳朝身份,那邊的陳鍊卻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黑衣年輕人竟然就是那位如今盛名‏‏​​‎‏‎‏​​​​‎​‏‏在外的年輕鎮守使。

陳朝開門見山點點頭,笑道:「陳先生果然和他們說的一樣,心思縝密。」

陳萬年敏銳察覺到了這裡面的他們兩個字,但並沒有開口,而是就這麼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這位大梁朝新任的鎮守使大人,出現在方外的頻率,可要比之前那位頻繁很多。

陳朝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陳先生上山之後,風靈山又有一批人上山了,那幫人上山,就住在這山中某處小院裡,為的不是別的,而是要在這座山上除掉陳先生。」

之後陳朝將聽到的那些都告知給了陳萬年。

陳萬年神情不變,只是安靜聽著,那邊的陳鍊則是神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完之後,陳朝笑著問道:「陳先生信不信本官?」

雖說是這麼問,但是陳朝也知道,憑藉自己的一面之詞,只怕很難讓這位陳先生信服。

果然,陳萬年隨後便問道:「那為何鎮守使大人要特意來告知陳某?甚至當時又為什麼會尾隨他們上山?難道就因為和陳某同樣姓陳,五百年前是一家嗎?」

陳朝好奇道:「陳先生心善,難道就不許本官也心善?」

陳萬年搖搖頭,「如今世上,只怕沒有人會覺得鎮守使大人是個心善的人。」

早在許久之前,陳朝在方外的名聲便已經不太好了,那會兒人們還把他當成一個年輕人,但隨著他境界越來越高,做的事情越來越多,殺的人也越來越多,他身上的年輕人三個字早就被人拋開了。

到了如今,他身上大概就只是剩下兇名在外幾個字了。

陳朝嘆氣道:「世人誤解本官太多。」

聽著這話,哪怕是脾氣好如眼前的陳萬年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陳鍊則是回過神來之後,覺得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還真有些意思。

有些事情,不同的人來看,不同的角度來看,總歸都是不同的。

陳萬年等著陳朝的解釋。

朝倒也不遮遮掩掩,笑道:「說起來很有緣分,當年漠北之行,本官為了不暴露身份,隨口胡謅自己身份,正好和陳先生有關。當時陳先生雖然不知情,但算是陳先生幫了本官一次,這次投桃報李,還陳先生一次。」

陳萬年微微蹙眉,那樁事情他倒是知曉,當時漠北之後,有傳言自己的子侄在漠北救下不少人,他還在困惑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如今陳朝這麼一說,一切的謎團就算是解開了。

「陳先生是否還是不信本官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