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年輕的觀主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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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月說道:“弟子資歷淺薄,年紀尚輕,只怕難堪大任。觀中還有些德高望重的師叔,若是讓他們接任,只怕更好……”
“這是什麼話?須知我觀中二代祖師坐上觀主之位的時候,也不過才不惑之年,那個時候觀裡諸多長輩還在,但是卻無一人反對,之後二代祖師將痴心觀打理得極好,威名震四方。”老道士笑道:“你這般年輕,修為已經不低,過幾年踏入忘憂盡頭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更何況你才替觀中立下如此大功,論威望,只怕即便是老夫也比不上你了。”雲間月聽著這話,低聲道:“弟子惶恐。”老道士也不多說,只是轉身笑道:“我們這些老東西反正是看好阿月做觀主,不知道你們這些小東西怎麼想?”聽著這話,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鄭華。
“弟子無比贊同師叔祖的提議,雲師兄德才兼備,又為觀中正了山規,立下大功,我等都願意擁立雲師兄繼任觀主,有云師兄在,觀裡定然會威名不墮!”
“弟子等也願意擁立雲師兄繼任觀主!”隨著鄭華開口,一眾年輕弟子也就此開口,都對雲間月繼任觀主表示支援。
若是說雲間月沒有踏足忘憂,做這個觀主還會有些不合適,但如今的雲間月完全有資格做這個觀主。
一位忘憂境,說得上當世強者。隨著年輕弟子們開口,許多年長一些的道人也都開口了,他們也看出來了門道,雲間月身後有那些老道士的支援,很難有人能從他手裡搶走觀主之位。
既然事已至此,此刻低頭,總比秋後算賬要好。於是大部分觀中弟子都已經贊同了老道士的提議。
老道士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便將此事定下了,選個日子召開大典……”守一真人忽然打斷道:“師叔,掌律雖然有大罪,但畢竟名義上還是觀主,如今這事情不好看,若是再廣發請帖,豈不是讓同道笑話?那到時候觀中名聲……”他話還沒說完,葉之華便淡然道:“弟子覺得大典一定要開,也得告訴世間,我痴心觀即便是走錯過路,但此刻也重新回到正道上來了,若不是如此,如何讓道門信服,如何讓天下信服?”葉之華其實不在意這些,她只知道,沒有大典,自家師弟的觀主之位,總會有些不太好看,所以這大典一定要有。
老道士嘆了口氣,他其實是支援守一真人的觀點的,但既然已經決定將痴心觀交給雲間月,那麼如今雲間月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葉之華既然已經開口,他便笑道:“之華說的有道理,我痴心觀執道門牛耳多年,雖說出了這樁事情,但只要及時糾正,想來也會讓外人看到我痴心觀的度量,大典照常召開,廣發請柬,通知諸位同道。”定下此事之後,老道士看了雲間月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就此消散。
等到老道士離開之後,鄭華忽然拜倒,
“弟子鄭華,拜見觀主師兄!”
“弟子拜見觀主!”聲音響起,無數觀中弟子都跪了下去。就連守一真人也很快跪倒下去,即便他是那麼不甘。
雲間月則是看著這群弟子,沉默了很久。片刻後,他拿出印章,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斷崖前。夕陽西下。雲間月看著眼前不斷消失的觀中弟子,那是前去送請柬的。
沉默片刻之後,他收回目光,看向身側的餘錄。他之前被關在鎖靈牢裡,如今已經被雲間月放了出來。
“恭喜雲真人,年紀輕輕便登上如此高位了。”餘錄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倒是沒有稱呼觀主。
雲間月說道:“陳朝比我早許久便成了你們的鎮守使。”餘錄笑道:“真人和鎮守使大人都年輕有為,想來之後都會在世間留下極大的名聲。”雲間月一笑置之,轉而說道:“你當真不願意留下?”餘錄笑道:“我心中只有大梁,即便是留在觀中,也只會心向大梁,若是有一日大梁和痴心觀之間出了些什麼事情,我夾在中間,真人也是為難。”雲間月點點頭,倒也沒有繼續挽留,只是說道:“觀中還有其餘的諜子,你到時候一同帶下山吧,我不想知道他們是誰,但若是他們還留在觀中,以後還是照常做大梁的諜子,我不會客氣。”他這話是對餘錄說的,但同樣也是對陳朝說的。
餘錄笑道:“自然如此,鎮守使大人已經有令,讓我們下山了,真人不為難,是真人的雅量。”雲間月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餘錄,好奇問道:“真有些事情,是怎麼都不會改變的?”餘錄點頭道:“我爹孃是梁人,往上數也是梁人,我生下來也是梁人,若是以後我要是有了子嗣,也只會是梁人。這樁事情便改變不了,既然是梁人,又怎麼能不愛大梁呢?”他頓了頓,感慨道:“其實我也理解不了,像是這滿山的道士,許多小的時候也是梁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山上待了些日子,就不覺得自己是梁人了,還反倒是回過頭來欺負自己的同胞,到底又是為什麼?”雲間月說道:“或許山下山上是兩個世界?”餘錄想了想,輕聲道:“之前有人告訴我,是有人越來越強,便會生出許多之前不會生出的想法,但依著我現在來想,其實不該是這個道理,是引導的問題,山上的人告訴才上山的人你已經不是尋常人,不該和他們一道,一代一代,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但實際上又有什麼不同呢?他們或許在很多年前,甚至是一個先祖,為何非要這樣?”雲間月聽著餘錄說話,忽然想通了什麼,他由衷說道:“你頗有道根,其實很適合修道。”餘錄咧嘴一笑,
“不是不喜歡修道,只是很害怕,修著修著自己都會忘記自己是誰了。”雲間月表示理解。
他沒有說話。餘錄告辭離去。他安靜地看著遠處的夕陽。葉之華走了過來。
她帶著新的道袍,要比雲間月身上那件顯得奢華得多。雲間月轉過身來,搖了搖頭。
葉之華說道:“做了觀主,總要不一樣的。”雲間月搖頭道:“我也害怕有一天我變得不一樣。”——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