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相信,這個世上的修士,走到扶雲境的那些個大才,絕不可能都如同痴心觀後山的老道人一般。

像是茶聖陸老先生這樣的人,絕不是隻有一個。

再說了,不早有個董子了嗎?

徐魏餘光看到陳朝動態,發現他的表情淡然且有幾分欣慰,這才好奇問道:“看起來鎮守使大人沒有覺得一點奇怪?”

陳朝笑而不語。

徐魏問道:“鎮守使大人見過那人了?”

陳朝點頭道:“喝過一場酒,聊過一晚上,相逢恨晚,也恨夜太短。”

徐魏思考片刻,沒有急著說話,只是想了想問道:“鎮守使大人許給他什麼了?”

陳朝沒回答。

那枚天金錢,陳朝拿出去的時候,許給那位書信先生的,自然是自己的氣運,依著他自己來看,自己不過一介武夫,那些東西有和沒有,其實都沒有區別。

但正如書信先生所說,陳朝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是和大梁國運緊密聯絡到了一起,他許出去的,太多了。

陳朝反而問道:“徐老前輩從北地三徐山來到此處,是為了什麼?只為了要和那人見一面,切磋切磋什麼術法?”

徐魏搖頭道:“老朽是一直跟著鎮守使大人而來的,鎮守使大人從北往南,走得太快,老朽跟不上,只能慢悠悠在後面。”

“為何?”

陳朝盯著這位煉氣士老祖宗的眼睛,他此刻神態尋常,但絕對不影響他等會要是一個不對,就一拳砸碎眼前這個煉氣士老祖宗的腦袋。

反正跟煉氣士的仇怨早就說不清了。

蝨子多了,跟債多了是一個意思。

徐魏似乎感知到了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殺意,笑道:“鎮守使大人是在思考要不要打殺了老朽?”

陳朝笑道:“何至於此?老前輩德高望重,晚輩怎麼可能動不動就起歹念?”

徐魏點點頭,笑道:“也是,之前方外傳言,老朽就覺得絕對不真,鎮守使大人如何是那種嗜殺之人?”

陳朝煞有其事點頭道:“世間傳言,多是以訛傳訛,本官也是深受其害!”

徐魏一怔,活了幾百年了,他這把老骨頭是當真在世間走得太少了,見過的人也不夠多?怎麼自己隨口的場面話,眼前的這位年輕鎮守使還好似真的當真了?

再換句話說,難道真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諳世事,天性純良?

不過這個想法一生出來,徐魏就否認了,真要是這樣,方外也不會傳他真是個魔頭,殺人如麻了。

“老前輩既然是跟著本官而來,那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相商?本官時間緊急,只怕和老前輩說不了太多閒話。”

陳朝的聲音響起,一下子就將眼前的老人思緒扯了回來。

徐魏乾咳一聲,笑道:“既然鎮守使大人這般豪爽直白,那老朽也不藏著掖著了,就敢問鎮守使大人,北境之後是否還有戰事?”

陳朝點頭,妖族陳兵漠北,這不是什麼秘密,有下一場大戰,也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而且下一次更難,在明眼人眼中,這些都不算秘密。

徐魏輕聲道:“其實雙方激戰,除去明面上的事情之外,還有就是氣運之間的爭鬥,煉氣士一脈,正好對此極為精通,我們可以幫大梁奪取妖族氣運,穩固大梁氣運,不說肯定能幫大梁取勝,但肯定會有些裨益,甚至在某些時候,會有大用,此消彼長之下,時間一長,妖族那邊必然是江河日下,再也沒有法子和大梁抗衡。”

陳朝微微蹙眉。

徐魏眼見於此,繼續說道:“就算是這一次最後是大梁和妖族談和,此後的日子裡,也一定是妖族氣運日消,大梁的氣運日盛。妖族那邊,好勇鬥狠他們厲害,但是這種東西,給他們一百年,就不見得能及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