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床榻前,站到了雲間月身側,只是她的臉色,卻比雲間月還要蒼白。

“朱……夏……”

雲間月費力張口,但只能說出兩個字。

朱夏伸手替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汙,小聲道:“阿月,你女兒很可愛呢。”

雲間月虛弱地看著她,雖然說不出話來,但眼裡滿是滿足。

朱夏看著他,輕聲道:“是不是很疼?”

雲間月說不出話來,但卻覺得有些不對,費力地皺了皺眉。

但他此刻一點力氣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

朱夏伸出手,在自己的指尖割開一條口子,然後把手舉到了雲間月的唇邊。

人的手破了,就會流出鮮血,但朱夏的手指破了,卻一直都沒有鮮血流出。

她是仙藥,但也是人,也該有血的。

此刻沒血,大概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的血已經快流乾了。

當時謝南渡要走了她兩瓶血,去做那些事情,雖不會讓她死去,但她的血是有限的,沒了那兩瓶血,就需要好好養很久。

換句話說,如果她還要流血,那麼她很有可能會死。

但她還是舉起了手,逼著自己體內的血朝著手指匯聚。

雲間月費力的搖頭。

朱夏卻不為所動,只是從指尖逼出了一滴血。

那是一滴散發著香氣的鮮血,與其說是鮮血,倒不如說是一滴汁液。

那滴血有著青草的香氣,彷彿是天底下最甘甜的泉水,就這麼落入了雲間月的唇間。

一股磅礴無比的生機,順著雲間月的唇間便這麼落了下去,開始在他的身體裡遊走。

開始修復他的身軀。

緊接著,又有一滴鮮血落入了他唇間。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就這麼落入了雲間月的唇間。

那鮮血蘊含著世間最為充沛的生機,在雲間月的身體裡遊走的時候,也註定會將他所有的傷勢抹平。

就像是一場春雨,很快便能將才被野火燒過的冬原重新煥發出生機。

雲間月的傷勢正在好轉,但朱夏卻已經站不住了。

她實在是耗費了太多精力,也失去了太多血,此時此刻已經無比虛弱。

所以下一刻,她仰著頭倒了下去。

……

……